“是!”斥候闻言,双手抱拳应诺道,却是根本不敢抬头看向那些冷冽的目光:“禀上将军:今日辰时起,秦军数十万四面出击,连攻我军堡垒,至酉时止,我军一线堡垒十余处,丢失殆尽。”
“什么?!”赵括闻言,心中骇然,一口老血就要喷出。
也怪不得赵括情绪如此激动,布局良久,又是筑垒又是存粮,自己更是亲上战场重伤而归,为的就是稳住军心,激励麾下守垒以待援军。
可如今,军粮不缺,士气未损,你却告诉我一日之内丢了一道防线堡垒十余处?!要知道赵军所筑堡垒虽多,却也因为地形和时间的缘故,真正所筑不足百十余处。秦军只这一日白天,就拿下了十分之一还多?那岂不是,五六日之后,自己就将全军尽没?
不要说一日之内夺了十分之一,赵军还可以守十天,那是完全不懂军事的蠢话。随着自己的堡垒数量的减少,相互之间的配合减少的同时,自家兵力也将与秦军的兵力也将拉开更大的差距,到时候堡垒被破的速度将会倍增。
若是按照今天的损兵能守五六日,那已经是保守的估计了,实际情况只会更糟!
赵括强自咽下口中喷薄欲出的鲜血,一把掀开薄被,双脚触地面,就要站起,可是身体却实在无力,眼看就要一个趔趄倒下。
身边的赵韦眼疾手快,及时地扶住了赵括的右手,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上将军。”声声急切的问候在赵括耳边响起。
赵括右手撑着赵韦厚实的手掌,左手略略抬起,在空中稍稍摆了两下,示意众人安静。而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已经让赵括耗费了大量的气力,冷汗不住地从额头冒出,又钻入葛衣与纱布之中,胸前的一抹红色越发地鲜亮了。
而众人的眼眶随即变得有些湿润了起来。
深呼一口气,赵括指了指不远处的沙盘。一旁的老医师,举起的手随即又放下,只是眼中深深的忧虑,却是怎么也化不开。
他知道,一个重伤之人轻易移动会造成怎样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而这样的疼痛又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但他更清楚,一个视死如归的将军,是不会听从他的建议的,因为他不会让自己死在病榻之上。
身旁的赵韦显然也看到了老医师的欲言又止,但他更清楚地知道他的上将军的脾性,只得强忍下心中的悲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赵括来到沙盘之前。而众将也随即让开一条通道,护送着赵括来沙盘前。
“啪啪”两声,赵括摆脱掉赵韦的手臂,双手撑在沙盘厚重的木框上,微弱的声音随即响起:“标出来。”
“快,快!”赵韦立即传达道:“将今日战况在沙盘之上标出来。”
“是。”斥候慌忙起身来到沙盘旁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消息给自己的上将军带来了多大的痛苦。斥候更清楚自己越快、越清楚地讲完战况,才能越快地让上将军休息。
随即,斥候开始简要地复述起今日的战况来。
从北至南,又从西向东,斥候几乎将整个沙盘绕了一个圈,而斥候的每次停顿,便从那沙盘之上取走一枚代表赵军的红旗,换上一面代表秦军的黑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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