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极!”范睢忍不住夸赞道。kanshupu.com
话音落,白起也是如释重负,该交代的、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至于大秦与赵括最终的结果,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轻轻挥一挥手,白起轻轻道:“吾去之事,勿要惊扰众军,诸君且去准备明日之撤离吧。”
王龁轻动的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司马错给拦下,三人对着白起深深一拜,随即退出了中军帐内。
没有什么比等死更加的痛苦了。
那种被命运所禁锢的无力感,那种想逃却又不能逃的窒息感,还有源自内心深处的挫败感,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坚强的汉子。
好在,白起并不在其中。
厚重的帘幕升起又落下,落日的余辉也从一闪而过的缝隙撒入帐中,又很快消失无影踪。便如那粉墨登场的角儿,或舞动了一曲惊魂,或唱断了门前流水,一个翻身,又消失在了茫茫烟雨间,另一边的好戏却又正在上演。
白起明白,自己便如那即将落山的太阳,离去已成必然,只是不知后来者又是何人。
收拾好心中一点点的悲戚,摊开崭新的一面帛书,岁月在其上静静流淌。
“罪臣,白起,于上党军营,叩问王安。
自上党战起,用间计,换赵将,诱敌深入,绕后奔袭,诸将未有不尽力者也。今战事颓唐,皆某之罪也。望我王恕诸将之罚,免小卒之役,加之弘恩,宽而待之,则军心凝聚,知耻后勇,来年可再战也。
细思月余之战,战败之由,以不知敌而为先。
一不知者,不知赵括之能;二不知者,不知魏军何至。或言,此二者为一者,为赵括也。
其布局之广,视野之众,望之一处,却引三处之兵,此非臣所能及者也;
其心之大,以数十万弱旅便敢行进攻诸事,更硬生生拖延我大军一月有余;
其战之能,创新战法,行分兵而守之创举,成功迟滞我军推进,使我军虽困之难歼之;
更能洞悉战场要形,敏锐察觉战机,迅速展开行动,断我军一臂,又趁魏军酣战之际,成功脱逃。
其人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旷世之将帅也。
所幸者,赵王不得用之。然,即或赵王不得用,括亦为赵鞠躬尽瘁不已,其所谓“君子”之称不假也。
所谓君子见机,达人知命。其必不能见容于污浊之赵国朝堂也,则我大秦之机也。
可令黑冰台着力策反之,若能得之,则我大秦一统可期也。
若其果然来归,我王切不可因此战而心生龃龉,当尊之高位、信而任之,君以国士待之,其必以国士报之。
若不得,则必杀之。其中三策,已悉数告知相国,王可询之。
罪将既归,所恐者秦军后继无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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