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给蔺相如出了一道难题,一道两难的题目:赵括还是赵王。或者说是赵国还是赵王!
“已经到了如此不可调和的地步了吗?”蔺相如扪心自问着。
恍然间,蔺相如的眼睛落到了仍在为那小火炉添加木炭的牢头。“牢头?”蔺相如的心中微微一颤,终究还是被这环境也迷失了双眼,即便这里的环境再好,也依然是“天牢”的所在啊。
或许,回转邯郸之后,若赵括只是被圈禁回家,尚有回旋的余地,可赵王却二话不说将赵括投入了这天牢之中。可以说从内心便已经为赵括定下了罪了,甚至是以此来向所有的臣民宣布自己的决定。
若是此时,赵括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才是真的愚蠢。
而这干净整洁的牢房也充分说明了人心的向背。即便是一个区区的牢头,也对赵括如此尊重与爱戴,这其中已经说明了很多的事情了。
一番话语将自己逼到角落之中,蔺相如复又抬眼看向了赵括,开始重新地审视起这个后起之秀。若说,上党之战已经证明了他的军事才能不下于任何一人,那么刚刚的一番话语已经暴露了他的政治觉悟之高。
一番话语,连消带打,直接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之上,更是将他一系列的作为通通归纳为被迫而为,即便是如今的煽动民意,也不过是自保之举。更是在最后,逼迫自己亮出底牌。
王宫之中的赵王若有其万一的手段,此事也不至于......
蔺相如伸出枯槁的手,端起赵括斟好的酒,一饮而尽。
赵括见状,心情也是稍稍放松。饮下此酒,也就意味着蔺相如选择了自己,也不枉自己忍受着高温为蔺相如倒酒一场。
黄酒下肚,蔺相如原本有些枯槁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潮红了起来,随即对赵括便说道:“温酒虽好!酒的滋味却也少了许多,若是多煮些时候,酒就不成酒了!”
意思也很明确:咱可以保你,也暂时站在你这一边,但是你不能过火,搞到最后赵国没了,谁也讨不到好处的。
“君爱其酒,吾却爱其壶也。壶在,酒散无味,换酒便是了;壶毁,纵有美酒,亦无可藏也,只能加诸他人之壶,此某之不愿也。”赵括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仰起脖梗,又是一杯下肚。
显然,蔺相如是将赵国比作了酒水,而赵括却是将赵王与赵国给分开了,将赵王比作了酒水,而把万千人组成的赵国比作了酒壶。
酒壶不换,即赵国不败;酒水可易,即为......
蔺相如显然是听懂了赵括的比喻,更是为赵括的大胆想法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在这儿想着保全他这根赵国的栋梁,他却想的是偷梁换柱。
只是,赵括的惊人之语,却并没有就此打住:“上卿可曾听闻孟子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而荀子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吾试以一俗语而补二贤之语: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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