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不如就选今天去抬吧。刚好姑母带了这么好些人手,若不做些什么,岂不是白白盘算了一番。”
虞桂饶是脸皮再厚,被这样阴阳怪气地讥讽,也只觉脸颊热得发烫。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
虞兰娇挑眉,“胡话?莫不是姑母不愿意帮忙出力?既然如此,少不得我自己带人过去了……”
看她扭头要去清点小厮出门,虞桂一叠声唤住了她。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好出面做这等事,姑母愿意!姑母这就去!”
方夫人紧紧捏着帕子,支支吾吾不肯挪脚。
嫁妆,嫁妆个屁啊。
那批嫁妆早叫她花得一干二净,能抬出什么东西来才有鬼。
真叫虞桂上门,岂不是硬生生打方家的脸!
只可惜虞桂这个人,素来把一点子金银看得比命还重。
哪会管方夫人难堪不难堪,见她不动,连推带搡将她拖了出去,急不可耐地往方家去了。
她这副贪婪的嘴脸实在难看,黄管事皱眉正要上去阻止。
虞兰娇一个眼神,便有虞府的下人上去挡住他。
“二姑娘这是何意!”
虞兰娇好似对他脸上的怒意视而不见一般,派人将虞管事带了过来。
“方才姑母说,看重虞管事的才干,特意问我讨了虞管事去黄府帮她理事。
我虽心有不舍,可到底长者要求,不敢不从,便是再仰仗虞管事,也不得不忍痛割爱。
如今姑母去方家有事,便请黄管事,将虞管事带回黄府吧。”
黄管事霎时沉了脸。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对他的处事有所不满,所以找人来分权,甚至取代自己吗!
若是往日,这样简单的挑拨离间自然不会让黄管事上当。
可方才,他才听了老爷的话,当众给夫人一些教训,她反手就来这一出,很难不让他多想。
思及此,他看向虞管事的目光暗含杀机。
他跟在黄赫身边这么久,自然不是善茬。
又是经营许久才爬到这个位置,怎会容许有人动摇自己的利益。
虞管事落入他的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果然,被他狠戾双眸盯着的虞管事,一脸如丧考妣,哀求地看向虞兰娇。
只可惜虞兰娇要处置他,除了他吃里扒外之外,更是为了肃清虞府,又怎会在此刻留下他。
神情冷淡将他交到黄管事手中,又叮嘱他好生为虞桂分忧。
果然惹得黄管事杀心更重。
处置虞管事这一会的功夫,虞桂已经揪着方夫人到了方家。
一路上任凭方夫人如何哀求,虞桂都充耳不闻,好似前几日两人的亲密无间都是假的一般。
废话!
虞家库房里那批东西,她眼看是得不到了,自己忙活这么多日,难不成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岂是虞桂的性子,自然要揪着方夫人把以前的嫁妆吐出来才是。
两个贵妇人当街拉拉扯扯,实在稀奇,不少百姓探头探脑,一路跟着到了方府门口。
便听虞桂不耐烦道:“哪那么多废话!婚事退了,退回嫁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们方家霸着虞家的东西不放,莫不是还要靠着虞家的财产去娶新儿媳不成!”
嚯!
这番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可不小,百姓们登时目露精光,矜持地凑得离大门更近。
虞家跟方家竟然退亲了!
前几日方启贤不是当众救了虞家二姑娘,为此连三皇子和皇帝都感动不已,亲赐添妆礼。
今天居然就退亲了?为什么?
还有,既然退亲了,讨要嫁妆也是应该的,方夫人为何支支吾吾不肯退还?
莫非其中有猫腻?
正在这时,虞兰娇带着大批下人追了上来,言笑晏晏道:
“姑母走得太急,忘记带嫁妆单子,兰娇特意为姑母送来,也请方夫人核对一番,看是否有误。”
春桃捧着厚厚的嫁妆单子上前。
却在靠近方夫人时,猛地一阵风吹来,她手中的单子一个不稳,朝着人群之中飞去。
“哎呀!快帮忙抓住!这单子可千万不能丢了!当年为了帮方家渡过难关,老爷特意提前备了一份嫁妆送入方府。
虽然不合礼数,可却是老爷一片深情厚谊。若这单子毁了,岂不是毁了虞家和方家的交情!”
春桃又快又急地将虞方两家的旧事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干净。
众人日前见方启贤舍身救人,俱都认为方家有情有义,虞家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如今知道这桩旧事,才知虞横一片赤诚之心,如此大手笔地救方家于困顿之中。
这样看来,方启贤救虞家姑娘,便是理所当然了,毕竟虞家对他们可是有大恩啊!
再有百姓看了那嫁妆单子上的东西。
喝!白银三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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