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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在耳边这几句轻轻囓咬的亲狎情话,柏斯林的背部更加敏感地弓起。有种难以阐明的非理性直觉告诉他,身后的这个人,看似风流纵情,却远比他所愿意呈现出来的更加不可预测。总在看似不经意的当下,维兹荷就可以信手拈来几句话,戳进他尘封已久的禁区。

如此逾矩,对于他历经多年所培养起来的严峻心防,真是莫大的威胁啊!不过,他不由得对自己承认:这样的危险,本身就是难以抗拒的毒品。

维兹荷的手指像是一群在火舌上走钢索的表演者,曼妙而难以掌握。从背脊的第一根骨节开始,强韧的手指错落有致,一路滑向底部的尾椎地带。柏斯林既想要制止他的动作,但也更想要被毫无顾忌地剥除自己的城池与提坊??

就在他几乎浑然忘却一切的当口,房间内的微电脑系统却开始运作!设定好的灯光与音乐,如同迎面泼及的瀑布,唤起他摇摇欲坠的神志。

“啊,糟糕,已经早上了!今天第一堂开始就有课要上──”

他想要翻过身去,一股作气地爬起来。可是,背后的手臂却意犹未尽,牢牢地抱紧他。

“哎呀,你这样突然抽身而起,真是缺乏床第礼仪呢!”

维兹荷敏捷地一跃而起。就在来不及反应的毫发之差,就和他正面相对,跨坐在他的身上。

真是无礼得令人难以抗拒哩!既然对方都坦然亮出这等无所矫饰的邀约,柏斯林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干脆毫不避讳,以眼光洞穿眼光,让皮下神经的闯荡替代七上八下的意志。

即使在这种应该心神荡漾的时刻,彷佛火山余烬的思维总还是不干罢休。总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每每在感官全盘接收的前一秒,所有的系统自动停摆,时间暂时僵死,铁锈般的古老血味弥漫于舌头的每一颗味蕾。没有办法抵御,那个比菊石遗迹更破败、更梦幻的噫想,哗然抖落于不见天日的嘴底。

过于无能为力,反而让他优美地瘫痪于对方的凝视。心不在焉到无可挑剔的地步,竟然造就出专注无比的茫然。

“不知道是天赋异禀还是怎地,偏生我就是会喜欢上这种人。真是糟糕的习惯呢,不比生体波斯猫贪恋乌索星特产的柴鱼干来得高明。”

维兹荷若有所思地抚弄柏斯林的睫毛,享受那种致密而间歇的颤动。

──就是像你这种人,即使是在忘我的高峰,也不会停止对于自身的投注。身旁的伴侣看似深入你的体内,却恍如数千万光年远的一颗黄水晶,永远无法企及你遗失在彼处彼刻的那个部分。你分析着一切,但无法遁走或解套。在那其中,你逃不开自己,而我竟然在你无比专注的自我当中,赫然看到自己不可能要回来的一部分??

就当维兹荷默想着这些令他既陶醉又略感委屈的情境,以令人发指的诡诞默契,柏斯林静悄悄地接续他的尾端:“这种恶习并没有解药可言。就在你出生的那一瞬间,解脱的咒语就已遗失在隧道的另一端。”

维兹荷的眼底刷入一层陡然的紫光。不知道是正中靶心的快悦,或是过度伤神所致,他以口唇摸索着柏斯林耳后方的敏感带,在话语淋漓流动之余,将皮膜底下的电流传送出去。

“就是由于如此,我才会这么放不下自己的父亲吧?而且,万一找到那个失落的部分,弭合了自身的缺乏,那可就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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