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本只充当他沉思的背景音乐的语句,挟带着意义闯入他的思绪──
“处于有限次元的必死生命,竟然进入吾等的绝对领域??”
一阵激动袭来,利奥拉扳住费烈的肩头,用力掐入对方窄小的肩骨,恍惚设想着:多么容易就分崩离散的肉体啊!这种恐惧对方死去的心情,在他无法死去的生涯中,向来只是无法散净的淡淡黑影,如今坐大成一阵难以克制的沸腾激情。
以往只是对于必死生命的惆怅,而现在不然──因为是这个特定的生命体,他才无法放手。
费烈抬起他那双永远带着伤口的血红眼睛,安静地觑视着利奥拉,就像一头默然洞视着异种生物意念的金钱豹。
利奥拉松开剑拔孥张的攫抓动作,止不住奇异的汹涌情绪。这就是进入时空流层,与万物共感的滋味?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与流动的四次元时空互不干涉,究竟是基于超次元的粗暴力量,还是尚未遇到一个这般惦念的生命?
利奥拉逼视着那对眼睛,只觉得里面是光线难以穿透的深壑,有去无回的隧道。然而,他将要以最亲密的方式进入那双深渊之眼。
他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就在费烈微带好奇的眼神,手指柔软如水,宛如一对入鞘的剑,探入那双因为受伤而动人心扉的眼窝。
那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彻底的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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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际探险的早期年代,人们会将远古母星的信仰残骸任性地套用在随处可拾的外银河系,对于种种首度遭逢的现象二话不说,立即披戴上诗样的穿凿附会。
面对这些事物,探测者的心念勾出圈点印记,他们以某种仅此不再的挥霍风情为这些冷傲陌生的星体加上眉批,使得星际航旅百科全辑的初次版本充满美妙的误会。
被冠以“日落”之名的尼可欧星,就是个中卓越的代表典例。
那是个刻意被栽培成自我完满生态的特殊场地。
为何如此?
最初的版本已不可考,但从后星历纪元以来,居民已经无条件地服膺黑衣主教团』的政教领导长达数万年;直至目今,它精确而不可转寰的生态系还是个让各地观光客啧啧惊叹,多么物超所值的精采标本,值得再三游览,陶醉其中的人士更大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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