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还是我抱她吧?”见纪徵被错认,谢雁归伸手,想将安阳从他怀中接过来。
“我不!我要四哥抱!”安阳立刻双手圈住纪徵的脖子,拿眼睛瞪她。
她的腿还不老实,抬起来想用脚把谢雁归扒拉到一边去。
“请谢将军带路。”纪徵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如此说,安阳又是那般,谢雁归只好为他引路。
路上,两人皆是沉默无言,唯独安阳的嘴一刻都不闲着。
她一会儿念叨纪徵走得不够稳,一会儿又嫌谢雁归长得高,一会儿干脆哼起了小调。
若非身上的手帕是周谨留给她的,谢雁归很想拿来将安阳的嘴暂时堵上。
倒不是嫌弃她一直说话,实在是她那个调子……不堪入耳。
谢雁归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在安阳府里听过,可抱着她的是纪徵,这就很尴尬了。
好在纪徵是个冷脸,也不像周谨那般容易耳根通红,他看上去面色如常,好像压根没听见一般。
终于,他们将安阳送回帐中。
“纪将军,劳烦了。”见安阳带来的人上前服侍,谢雁归将纪徵送出帐中。
他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直到他确定谢雁归再看不到他,才加快脚步进到林中,他靠在一棵树上,整个人的表情既有茫然,又有震惊。
从小到大,他活了将近二十年,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荤调。
倚着树,他深深呼出几口气,让心跳渐渐平稳下来,脸上也逐渐恢复了往日里的面无表情。
正当他想要离开时,从林中隐约传来的声响,让他顿住脚步。
纪徵向着树林的方向走了几步,侧耳聆听。
刚才的声音似乎幻觉一般,他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再无声音传来,这才又看了黑漆漆的林中一眼,转身离开。
谢雁归从安阳的帐篷离开时,她已然全部收拾妥当,终于沉沉睡去。
此时,营地之中也安静下来,热闹过后的人们各自回帐篷内休息。
今日才是秋猎的头一天,之后还有数日。
既然谢雁归已拔得头筹,明天大概就能轮到他们,毕竟几天的时间,总不至于都被一个人拿下。
明德帝的营帐内,谢姮身着中衣,袖口挽起,露出白皙皓腕,她的长发简单挽着,用一根簪子固定。
淡淡馨香传来,她一边为明德帝煮茶,一边与他闲聊。
说着说着,就说起了那张重弓。
“有雁归在,朕其实也没想到旁人,纪徵倒是也有可能,但他到底比雁归差了些。”目光落在谢姮脸上,明德帝笑着说道。
他仿若是真的欣赏谢雁归,所以不做他想,可谢姮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
若今日是纪徵拔得头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是周衍又或者周煜……
明德帝必然会疑心谢雁归,认为有她帮忙,她或许是做了选择。
“陛下就是向着雁归。”谢姮依旧笑着,只是明德帝看不出什么分别,“那重弓落在她手上,已无甚用处,宁王又体弱,根本用不到那张弓,分明是她争强好胜,想在第一天拔得头筹。”
明德帝笑了起来,谢姮知道,这件事是彻底过去了。
“你说起宁王,朕倒是想起来……宫人回禀说,他还猎了几只,只是那皮子已经惨不忍睹,做不得东西,也只能烤些肉来孝敬。”
晚间呈上来的食物中,就有周谨的“猎物”,明德帝看过宫人处理的皮子,的确没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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