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周谨的刻意安排,毕竟一个常年被人遗忘的病弱皇子,会骑马能射箭
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倘若被明德帝知晓周谨实则箭术精湛,必然会生出许多事端。
甚至,周谨会真的活不长久。
——
谢雁归回到帐篷时,周谨已然梳洗妥当,正靠在榻上看书。
全然是不同于白天时的模样,略显宽松的中衣自然敞开,露出锁骨,他听到声响,偏头向谢雁归看来。
光亮就在他身侧,映照出颈边的那颗小痣,他唇边勾着笑,身上的雪松气息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似乎整个帐篷内都是。
仿若受到了蛊惑一般,谢雁归不由自主地走到床边,她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才进帐篷时,距离刚刚好,周谨只要一偏头,就能够将她整个人都收到眼中。
如今这般,他只得放下手中的书,仰起头来看她。
谢雁归喝了酒,自觉神思清明,不似安阳那般。
酒壮人胆,她的目光从周谨的眼眸落在唇上,又从喉结看到锁骨,自然敞开的中衣,让人看得分明。
伸出一只手指,谢雁归轻佻地勾住周谨的下巴,大拇指凑过来,在胡茬上摩挲了两下。
毛毛刺刺的感觉,她笑眯了眼。
到底是有些醉了的。
盯着周谨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放任自己,向榻上倒去,被他抱了个满怀。
“姑爷?”予书的声音自帐外传来,他答应一声,让人进来伺候。
他倒是并不嫌弃谢雁归满身酒味,可依着她的性子,倘若明早满身酒味的在他身旁醒来,她肯定要不高兴的。
予书进到帐中,瞧着被周谨抱在怀中,正闭着眼睛嘻嘻笑的谢雁归,就知道自家姑娘这是醉了。
好在她并不像安阳醉后那般难缠,听到予书唤她,谢雁归靠在周谨怀里睁开一只眼,接过醒酒汤豪迈地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去屏风后沐浴更衣。
长发是周谨一点点用布巾擦拭干净的,脸上的伤痕也被妥帖处理,谢雁归已然熟睡。
瞧着她的睡颜,周谨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把人揽进怀中。
才入怀,谢雁归整个人便缠了上来,也说不上是谁困住了谁。
周谨垂眸看她,笑着叹了一声,倒是甘愿被她这样困着。
这一夜,大多数人睡得不错。
临近天亮,惊呼声传来,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
圣驾在此,却有这样的喧哗,醒来的人立刻从帐中出来,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赶去。
待到瞧清楚发生何事时,一个个不免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距离营帐不远的地方,有人被破衣烂衫的吊在树上,离地还挺高,头发披散着,暂时看不到脸。
“这……这是谁呀?”人们仰头往上看着,却似乎没有将人放下来的意思。
直到明德帝移驾至此,人终于落到地面上。
直到此时,不少人这才看出来,被吊在树上的那个人之所以破衣烂衫,是因为身上有不少用箭矢划出来的血痕,连同衣服一起划破,已然结了痂糊在身上。
有人将他披散着的头发掀开,露出一张肿如猪头的脸来,正是五皇子周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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