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他们两个凑在一处,第二日一准要有事情奏禀明德帝,这次也不能例外。
两个人在朝多年,哪怕世人皆言明德帝乃仁君,可他们两个实在是清楚,这一位的心思是有多深沉。
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得不多思量些,以免会被猜忌。
他们心里同样清楚,就算明日两人有事情奏禀,也未必不会引起猜疑。
但总要做好准备才行。
“冯家倒台,如今朝中都在弹劾三殿下的外家,这点事并不值当两位尚书凑在一起讨论,不如……与陛
下说一说先太子吧。”
陆河倚着身后的软垫,说得漫不经心,“早先听闻陛下之所以选中三殿下代他祭祀,正是因为先太子之故。”
“既然朝中弹劾三殿下的外家,不妨帮着他们家添上一把火,尤记得昔年之时,淑妃的娘家可是先太子跟前的“好奴才”。”
“可惜这“好奴才”如疯狗,根本养不熟,到最后竟学会了反咬。”景岫冷着脸,将话接过来。
“虽说当年先太子乃是病故,可此事却一直是陛下心头的刺,有人妄图动这根刺,陛下必不会轻饶。”
话到此处,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咱们说回五殿下吧,景大人如何看他?”魏岩发现了五皇子的异常,告知了云澜跟陆河。
之后又按照这两人的吩咐,暗中盯着五皇子,或许是被他察觉到了,他近来并没有什么大动作。
景岫注意到五皇子后,也找了人去查。
却没想到忽有一日,五皇子自己送上门来。
明德帝将立后之事交给礼部,景岫身为户部尚书,近来一直为此事奔波操劳,五皇子的到来,让他可以近距离的观察这位从前并不冒头的皇子。
但他没有观察出什么来,五皇子在礼部的表现……的确是显得很憨厚。
可他并不认为五皇子是个憨厚的,否则也不会在去年秋猎时,妄图刺杀翎羽将军谢雁归,还被宁王那般教训。
景岫有些怀疑,在五皇子的背后,其实另有高人指点。
他将想法告知了陆河。
“背后另有高人……”陆河若有所思,他也认同这一点。
“陆大人觉得,下一步,咱们的陛下会做什么?”暂且无从得知五皇子身后是否有高人在,更不知晓那个高人是谁,景岫便问起了旁的。
“下一步……坐山观狗咬,咱们这位陛下是个能下得去手的,何况他不止这两位皇子。”
“哪怕陛下已不在壮年,但他的确还不算老迈,尚有时间挑选合适的人做储君,若大殿下跟三殿下都废掉了,他要么选择林嫔的皇子,要么干脆选择皇孙。”
“只要还有的选,这狗咬狗的事,就永远不会停止。”
倘若如陆河所言,周衍跟周煜都废掉了,他自会再挑起其他人的争斗。
显然在明德帝看来,想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必须踩着许多鲜血,如此才能坐得稳。
而这就如同养蛊一般,到最后剩下来的,才能是最合格的。
说到此处,陆河再次看向景岫,“景大人以为,将来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究竟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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