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睿有时当真为他这个朋友的前途担心。
他身后的贴身侍卫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就算是再走投无路也是莫家的人,我担心的是公子你的处境。”
云睿在长安可不像是他莫云溪一样有可以依靠的家人,侍卫的意思是,那云妍要是真的和萧策联手,如今有匈奴在还好,朝廷对于他们的联盟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将来匈奴万一没了,必然引得朝廷忌惮,他们现在还被困在长安,云妍那边也不可能不考虑他们公子的安危,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也许将来朝廷还要倒打一耙,用他们公子来威胁云妍除掉身边的萧策。
无论如何,是朝廷这次不予增兵先亏欠的他们北境,将来的事情朝廷也未必不会落井下石。
云睿却目光平静,好像已经有了将来的应对之策:“有些事也别担心地太早,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无论何时,他都相信他的长姐,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阁楼上同样点着火把,城墙之上的风略过火焰,火跟着风晃动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李寒宁和云妍还在喝酒,云妍有些抱怨似得看着面前的李寒宁:“你这酒量是真的不错,我以为我的酒量已经够好了,去年草原过节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喝过我,将来要是有机会,你过节的时候来。”
李寒宁将最后一坛酒抬手搬到了桌子上:“这是最后一坛酒了,总要有个彩头吧。”
云妍点了点头,很认同这一点,一晚上她们在这里干喝着酒也实在没有意思。
云妍从自己的身上摸出来一枚铜钱:“就赌运气,赌我这一掷下去落在桌子上是正还是反。”
这样的运气赌的双方显然各占一半,听上去比较公平,李寒宁应了下来:“要是输了呢?”
云妍思索了片刻,酒意上来了,让人有些不大清醒,反应比以往慢了半拍:“要是你输了,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得说实话,我也一样。”
李寒宁应道:“好。”
云妍将铜钱扔到半空中,在铜钱落到桌子前一刻用手遮住了,以往以李寒宁的洞察力,早就在她用手盖住的前一刻能看清楚落下来的铜钱到底是正还是反,可是她毕竟是小镇北侯,这样作弊毫无意思,李寒宁也就故意在那一刻错开了目光。
云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赌是正还是反?”
李寒宁想了一想道:“正。”
云妍微微点头,自然而然地道:“那我就赌是反面。”
她缓缓移开自己盖在铜钱上的手,桌上的铜钱是正面,她输了,看来自己第一把总是运气不大好。
云妍叹了一口气,将一旁的酒碗一饮而尽:“我输了,愿赌服输先喝了,你问吧。”
其实李寒宁而已没有什么要问的,今夜她和云妍聊了很多,但总归还没有那么熟悉,过格的话以她的身份总不适合问,其他的她知不知道都一样,李寒宁于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云妍,忽然觉得她手腕上的红绳有些刺眼,以她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喜欢佩戴这样东西,像他们这样常年习武的人,一般最讨厌手上有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不过按照草原这边的习俗,想来她手上的东西应该是家里人送的,李寒宁想起她还有个远在长安当人质的弟弟。
李寒宁看着她问道:“你那手腕上的红绳是何来历?”
云妍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踉踉跄跄地将自己手腕上的衣物往后推了一推,露出了完整的红绳来:“你说这个啊。”
云妍毫不掩饰地向李寒宁伸出手来让她仔细看那个红绳:“这是两年前我心上人送的。”
答案让李寒宁有些意外,下意识便反问了一声:“小镇北侯的心上人?”
云妍叹了一口气,只是眼神里多一分李寒宁看不太懂的遗憾和可惜,于是勾起了她的几分好奇,她忽然想知道能让云妍这么喜欢的男子到底是谁,她在北境整日都待在军中,总不会是她的哪位部下吧。
李寒宁跟着又问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大梁北境军营之中的人吗?”
不料云妍却摇了摇头:“我有时也希望他是,可惜不是,我的心上人他其实是个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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