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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赐给了他诗词歌赋的才华,深谋远虑的智谋,却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

萧安则轻声咳了咳,原本有些青白色的面容多了几分憔悴,病去如抽丝,诗会不想才几日的光景,身体便这般虚弱,这几日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器官腐败,似乎总是对疼痛以及温暖寒凉,感知得异常清楚。

萧安则有些无奈地道:“将军走吧,其实能到这军营里见过我二哥,见过你,但是其他将军也是我三生有幸。”

李寒宁一揖,她已经知道,这次分别便是永别了,但既然殿下不愿意旁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李寒宁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萧安则站在桃树下,远远的看着她走出正门离开,身上不知何时落了些花瓣,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落了下来,正落在他的眉宇上。

他始终相信洛阳军会打下长安,只是可惜他活不到那一日了。

第二日李寒宁闭门不出,侍卫前来传消息的时候才得知萧安则已经离开了月栖城,对外说的是要回洛阳养病,走的时候,萧策亲自骑马出城送了十几里地。

眼下他们几个将军都在大堂议事,讨论他们接下来该做的事。

萧策坐在主位上,目光横扫过去,看了他们一眼:

“如今我们已经打下了月栖城,军心大振,自然应该乘胜追击,往西进直取长安,不过可惜在到长安之前,不得不路过凉州城和并州城,这两座城关隘险要,更重要的是守城之人并非朝廷兵马。”

在坐的几位将军都是熟悉战情的人,自然不用多说,一旁的军师宁玉更是心如明镜。

萧策继续道:“我们没有理由对他们开战,更重要的是,如果借道过去,他们反而依托天险对我军不利的话,反而防不胜防,诸位将军有所不知,我这里面有一封密信,这是前几日这两州之主沈括差人送过来的。”

一旁守着的侍卫当即明白了萧策的眼色,从他手中拿过这封密信来,递给了一旁的将军,供他们传阅,只是他们看的人越多,越是议论纷纷。

冯哲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岂有此理!我军攻打北境之时,中原各路义军毫无所动,如今我们要借道攻打长安,他们却推三阻四,还敢问我军索要二十万石粮草?”

一旁的陆长风看完信也是皱起了眉头:

“我看这粮食就算是给了,他们未必能让我们安然过去,沈括为人心思阴沉,迟迟不愿归降洛阳,只怕还有称王的二心。”

宁玉也在一旁道:“长风所言极是。”

一旁的月栖城降将赵义,看准了时机倒是起身一揖道:

“依我看,我们何必受制于那沈括,加上我城内守兵和殿下带过来的洛阳兵马,我们手里现在足足有三十万良兵,沈括那两州也就十五万的人,我们两倍于他们!直接打过去便是!如果殿下愿意的话,我愿意为先锋。”

眼看着其他几个将军也都主张打过去。

萧策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道:

“其他几个将军也都是这个意思吗?”

大家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跪了下来:

“是,我等皆主战。”

唯有陆长风和李寒宁沉默不语。

萧策没有让他们起来,反而是目光看向了他们两个:

“我看长风和寒宁都没说话,你们莫非还有别的意见?”

陆长风起身道:“沈括此人无论是用兵还是用将,比起殿下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军与他们也是兵力强上不少,各位将军也有勇有谋。”

他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我担心的是我军本来就是长途奔袭,粮草是否供应得上,沈括在那两洲可谓是世代公卿,如果我们就这样打过去,民间的想法是否顺应民心。”

李寒宁也跟着站了起身一揖:“我和长风想法一样,各地义军反抗大梁,也无非是因为大梁失了人心,可是在进入长安之前,就贸然对其他义军开战,若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将来进入长安之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们其实都想打,只是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冯哲看了他们一眼:“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赶紧打下来,那你们说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三军一直在这里耗着吧?”

眼看着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宁玉正要起身开口。

却听到营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翻身下马,闯进营帐来:

“不好了,二殿下。”

来的人正是当时萧策派给瑞王萧安则的近卫,此时他身上的盔甲破烂,满处都是血迹,脸上也有着已经看不清楚的血污。

萧策看着他这副样子顿感不妙,突然从座位上起身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安则呢?”

那个人哭着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殿下节哀,瑞,瑞王殿下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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