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伶这边掀开营帐进去见宁玉的时候,宁玉他们自然知道刘伶和李寒宁之间的关系,对于刘伶自然平常也多关心了几分。
今日宁玉看刘伶这边专程来找他,就先放下了手里的事,随口问道: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是李将军那边有事找我吗?”
刘伶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开门见山地道:“是我自己有事,我遇到了一些难题想要请教军师。”
宁玉这边听完这句话倒是笑了一笑,如今这么小的孩子都能遇到难题了吗?不过既然不是李寒宁找他,宁玉心里自然又下意识地轻松了几分。
宁玉于是宽慰他道:“你且与我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
他的见识总是要比一个小孩子多一些的,所以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不过他也会尽力的。
刘伶想了一想,还是斟酌似的开口道:
“我刚得知了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我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原本不想欺瞒她,可是这件事情告诉她于义理不合,说了又于情理不合。”
宁玉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不过他还是想了一下问道:“撇开这件事情到底合不合情理和义理,你想告诉他吗?”
“想。”
刘伶几乎是想都不想就有了答案。
师父待他恩重如山,这一路过来李寒宁不仅教会了他武功和兵法,还对他非常关心,刘玲常常在想,如果自己还有一个姐姐的话,也应该像是李寒宁这个样子,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对李寒宁有任何隐瞒。
他只是的确顾忌,李寒宁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对于她来说更好一些?
宁玉如是道:“既然你的答案答得这么快,说明这也是你心里面想的,既然是这么想的又何妨这么做呢?他既然是你很看重的人,那你说的情理和义理应该由他来定,而不是你,所以你大可不用担心那么多。”
刘伶当即跪了下来郑重地一揖道:
“我明白了,多谢军师。”
这么简单的道理,竟是他从来没有想通,李寒宁要怎么做是她的事,但他说不说却是自己的事。
宁玉眼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人又起来转身离开了营帐,看着这小孩的背影,宁玉倒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这么突然郑重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他自己仔细想了想,刚才说的话应该也没有说错,但愿他是帮了这个小孩儿。
刘伶回到营帐的时候,沈秋池刚刚离开。
李寒宁看了他一眼,说起来已经有整整一个下午没有见这小子的人影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去了,正要开口问上几句,下午要学的内容复习得怎么样了,却见刘伶卸下了佩剑,跪在了地上。
他这是——
李寒宁看着他,听得他缓缓地道:
“师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刚才仔细地问了桓信,就是早上来这里和师父说话的那个长安信使,他有事情瞒着师父。”
刘伶抬头迎上了李寒宁的目光:“师父,长安那边出事了,许多长安城里的百姓都得了疫病,明王殿下也被困在长安城里,情况不容乐观。”
她的徒弟从来都不会拿这些事情开玩笑。
李寒宁心里有些惶惶不安,听到疫病的两个字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方才说什么?”
“师父,桓信给您代明王殿下报的平安是假的,长安城如今形势不容乐观,依我所见,很有可能是有人专门为了稳定这里的军心所为。”
他后来仔细想了一想,这件事有可能是明王授意,也同样有可能是那些人所为,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知道明王现在的处境,只怕他们想要的就是萧策有个万一。
李寒宁怔了一下,早上见到那个使的时候,她的确没有多想,这次的确是她疏忽了。
难怪之前那么多次都是书信,只有这次是口信。
如果长安城真的发生那样的疫病,洛阳那边又是萧晟在处理政务,以他的手段必定派兵围住长安城进行封城,其他地方并没有听说过疫病的事,只要疫病不从长安城里传出去,就影响不了洛阳那边。
可是萧策现在应该还在长安城里,萧晟之前在淮安城外的时候,就已经想对他的弟弟赶紧杀绝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白白放过。
他们这次从长安过来,不仅带走了附近百姓的一部分存粮,也带的都是他的精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又是粮食不够吃,又是临时封城,时间一久,长安百姓的情绪根本无法安抚,他身边又没有根本没有人保护。
算起这其中的种种来,萧策如今在长安的处境,自然要比他们在南边的处境危险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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