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策已经醒了,便扶着他坐起来,今天白天看萧策的脸色要比昨天好了许多,但脖颈之间的红疹似乎更严重了。
李寒宁只是给他端了一盏热茶,一边看着他喝下,一边心里想着要是孟良这个时候还在就好了。
李寒宁想起来那株被她收起来的防风,倘若那的药材真的有用的话,其实不管有没有用,都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总归是要尝试一下的。
李寒宁自然知道这疫病的厉害,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她离萧策这么近,应该也得了疫病,只是疫病还没有到发作的时候,所以还没有红疹咳嗽一类的症状。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以身试药,喝了确实没有问题的话自然最好,就证明这个药是有用的就算是有一些副作用,也总比让现在身体虚弱的萧策先喝了得好。
李寒宁这边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一边接过了萧策手里空的茶杯。
“对了殿下,还没有来得及问,这场疫病为何会突然来到长安?”
明明这期间时隔两年,大家都以为这场疫病已经过去了,因为那时得这场疫病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按照常理来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得病。
萧策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过了十几日,他却仍旧历历在目:“大约十几日前,长安城里的人陆续生病,有人的奏折送到我这里,说是长安城里的医馆都人满为患,大家的症状都一样,有可能是疫病。”
起初谁都不会往两年前的那场疫病上想,直到他们发现的时候,那场疫病已经蔓延到了城里的每个角落,那个时候再要隔离,最初得病的人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那个时候萧策也清楚,长安城之外并没有人的这场疫病,为了不让这场疫病流出去,他只好下令封城,最初封城的决议正是萧策下的。
李寒宁怕他心里觉得内疚忙伸手握住萧策的手:
“其实那个时候殿下做得很对。”
否则如今不只是长安,整个中原地区怕是也不能幸免于难。
就像两年前的那个疫病本来也只是一个村子,短短几日便蔓延开来。
“再后来医馆里面的药根本治不了不了疫病,大多数的人在得病两周左右就会死。”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还没有找到治疗它的方法,那再过一段时间,长安城里只会遍地都是尸体,可是要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确实是难如登天。
之前大梁所有的医术精湛的医官都被派去研究疫病,两年前皆无功而返,如今孟良都不在了,洛阳那边的人只会落井下石,其他地方来往长安都需要几日,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长安这里的情况,比起两年前,如今更不会有医师来。
这就是萧策为什么没有打算告诉她的原因,其实李寒宁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找不到解决疫病的方法,她也愿意留在长安陪萧策一起等死。
萧策认真看着她道:“你真的不该回来,在南疆的话至少还能活着。”
就算他不在了。
李寒宁却摇了摇头,也对着面前的人说出了自己内心以来一直想要说的话,也许在别人看来她这次是意气用事,但这背后也有别的道理,她纵然再喜欢萧策,也不会因为单是喜欢就回到如今的长安来。
李寒宁道:“我这次去南疆,在路上见到了燕王卫行和他麾下的大将军梁舟,那一刻我就知道——”
就像见到了从前的萧策和陆长风。
“若有一日殿下不在了,就算我们大周取了燕云十州,就能守得住那些城池吗?卫行那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臣服于其他萧氏,就算我们攻下了中原,殿下若是不在了,洛阳城里的其他人也守不住这么多城池,中原地区早晚还要像那时的大梁一样分崩离析。”
眼下萧策就是最合适的人,他必须活着,眼下刚刚稳定的局势才不会分崩离析,他要是真的死在了长安,战乱又会重新而至,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和牺牲,打的那些仗就几乎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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