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直恩与蒋泰本以为能借着汉军营帐走水的时机,趁乱直接将汉军覆灭。
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无比愤怒的汉军将士。
这群汉军将士直接将失去财物的悲愤,转移到了海盗们的身上。
“以血还血,剿灭海盗!”
孙直恩与蒋泰两人,完全不明白汉军为何如此的热血沸腾。
大营都被烧了,竟然不惊慌失措,甚至连残余的火都不救,就那么怒气冲冲的,像是要把他们给吃了。
好的,即使他们偷营,违背了兄弟之誓,君子之盟,也不至于让汉军士卒们愤恨到如此程度吧?
陈伏甲狐假虎威道:
“两位贼头,我家陛下早就知道尔等会来劫营,在此恭候多时!”
他在心中暗自感慨,史书上常常记载,有些军队兵强马壮,可一旦遭遇奇袭,不管来敌有多少,都闻风而溃。
而陛下妙计,调动将士们的情绪,化悲愤为力量,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战意熊熊,古之名将,大约也就是这样了吧?
陛....下?
孙直恩与蒋泰心中无不是咯噔一下。
那和他们结拜的,根本不是什么毕将军,而是大汉的皇帝?
自登基以来,百战百胜,甚至大破东胡,三日夺三郡的昭武帝?!
而刘恪只是冷声道:
“杀敌!”
将士们心中甚是思念损失的财宝,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剿匪劲头高昂。
不过海盗们着实人数众多,且大本营作战熟悉地形,又有孙直恩、蒋泰两个高武猛男,委实厉害。
而汉军这些天疏于训练,以至于哪怕战意熊熊,也无法轻胜。
“啊!”
但下一瞬间,谁也没想到,与蒋泰合力缠斗典褚的孙直恩,竟然突然大叫了一声。
在还未熄灭的营帐火光中,众人都看的清楚,孙直恩眼窝正中了一箭。
孙直恩一时吃痛,当了十数年海盗的血性上头,悍勇无比。
他一手握着眼窝上的箭身,用力一拔,直接将整个眼珠给当众扯了出来,而是厉声大喝:
“素来听闻刘雉儿神射,没想到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战局瞬息万变,侧翼又杀出了一支海盗,为首一名粗眉毛的男子,也是相当勇猛。
海盗们见此,士气高涨,虽说汉军莫名其妙的怨恨他们,但他们人数众多!
如今几乎倾巢而出,更有两位头领之勇猛,未尝不能胜!
刘恪望着孙直恩,胆小鬼一个,居然不敢吃,于是回应道:
“兄长即唤恪小字,恪便再予兄长一礼!”
说罢,他徐徐拉弓,弓弦伸展的同时,孙直恩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似乎完全和箭尖对上,两点缩成一线。
嗖——
一支箭矢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一瞬间,弓弦的嗖鸣声和箭矢破空的尖锐声相辅相成。
看发矢速度似乎并不算快,但是极为准确。
孙直恩那只完好的眼睛,也中一箭,这下就整齐了。
孙直恩:......
他整个人头疼欲死,也就是距离太远,要是距离再近一些,只怕一箭就能透过眼珠直插脑中!!
孙直恩这次也不拔箭了,这神鬼莫测的箭术根本挡不住,就算是向来抗打的蒋泰,也扛不住几箭。
除非能穿过乱军直直冲到那刘雉儿面前,逼得他放下弓箭,但面前这铁塔似的大汉也不是吃素的。
本就是兄弟两人一同缠斗,才能拉扯一二,他现在双目全失,别说暗地发箭的刘雉儿,就连那莽汉都打不过!
如此,孙直恩也只好道:“二弟,不要再战,终日吃鸡终被鸡啄瞎了眼,今日咱们算是折在这里了,且各安天命吧!”
蒋泰点了点头,可惜孙直恩看不到。
他整个人显得相当狼狈,额头上的汗水滴落,鼻息急促,左手高举,大声道:“我等愿降!!”
海盗们见大头领生死不知,二头领高呼投降,便也没有了战心。
唯有那粗眉毛的男子所率偏师,还在战着,只可惜大势已去,最终还是弃了兵刃。
“胜了,胜了!”
陈伏甲拔剑高呼,他的武力值足有78,比化成雨还高,放在八百御前侍卫中,也是一把好手,刚才也没少杀敌。
既然大胜,正好彻底把烧营的锅扣到海盗们的头上,免得士卒们知道真相后,影响军心:
“这群海盗,既和陛下结为兄弟,却又背弃君子之盟,趁着夜色烧了我军营帐,来骗,来偷营,简直不当人子!”
刘恪听着,轻轻笑了笑,走至三军将士面前,朗声道:
“爱卿却是说错了,这营是朕烧的。”
陈伏甲一懵,怎么拆我台啊?
士卒们也是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是海盗不讲道义。
明面上说着要投汉,更是结义定下君子之盟,背地里却烧了他们的营,毁了他们的财物。
背信弃义,口腹蜜剑的,竟是皇帝?
一个双颊有些浮肿的小卒试探着问道:
“放火烧营不是那贼寇干的,竟是.....竟是陛下的计策?”
刘恪欣然点头,弃了弓,双手放在身前交错,眼神清亮,从容无比,老老实实的坦白着:
“与海盗结义是计,只为麻痹海盗,关公在上,皇天后土,俱是计。”
“放火烧营亦是计,只为了让诸位将士,抛去所谓的君子之盟,同仇敌忾,将刀枪对准朕的金兰兄弟。”
三军将士俱是心中大骇,夜里冷飕飕的海风吹过,心中凉透。
他们本就觉着在海上劫掠,与海盗行同等之事,不太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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