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扁将咬了两口的凤梨扔到一旁,这玩意又硬又扎嘴,尤其是那绿叶,跟锯子似的,完全下不了嘴。
也不知道那些海外之人怎么会种这种果实。
“这海外番邦进献的凤梨,寡人吃都不想吃,而那汉帝,怕是想吃都吃不上。”
“果然还是大可汗有气度,算算日子,也要正式册封寡人了。”
“到时候就将那化成雨的头颅,送去长安,为大可汗打造一尊酒杯!”
他刚要用膳,就有侍卫匆忙来报。
“大王不好了!!大王不好了!!!”
岑扁将筷子猛地往桌案上一拍,站起身来,霸气十足,叱喝道:
“大王好着呢!”
那侍卫上气不接下气,不小心踩着岑扁扔下的凤梨,就是一个四脚趴地。
即使如此,他还是挣扎着道:
“那昭武帝占了洛祭岛,收降海盗,只怕要杀过来啦!”
“啊?!”
岑扁又一屁股跌坐回去,脸上惊慌之色尽显,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他手中的兵力,和孙直恩、蒋泰,差距不大。
只是因为占据整个夷州,又有数百年积累,且能对外贸易,物资较为丰富。
士卒有甲胄,粮秣丰足,有楼船艨艟,且经历过正规训练。
但即便如此,一支收降了大量海盗的汉军,也足以威胁到夷州。
更何况,那刘雉儿名声在外,能打退张淮阳,收复琼州三郡,毫无疑问是世间少有的名将。
岑扁捏住双拳,却发现根本无法紧握,极为乏力。
他只好不断摸索着金珠戒指,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紧张不安。
“怎么会这样?”
“洛祭岛的孙直恩、蒋泰,是连东胡人都奈何不得的大海盗,怎么会臣服于小小的大汉朝廷?”
“那两人也算是一方霸主,怎会如此没骨气!”
“膝盖是软的吗?!”
“大王....”
那侍卫急促道:“孙直恩已死,蒋泰下落不明!”
岑扁一愣,看来膝盖没软,而且与之相反,整个人都硬了。
“如此说来,汉军是正面击溃了孙直恩?!”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说明汉军的水战能力出乎意料的强,能击败孙直恩,就绝对能打上夷州。
阳光斜斜照入殿中,映在岑扁身上,在他脸上的惊恐衬的愈发明显。
岑扁紧闭着嘴唇,牙齿咬得很紧,想到牢里一直被关押着的化成雨,又想到汉军登上夷州的场景。
他本就苍白的皮肤,更是显得毫无血色,手上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恍然不觉。
“不行,找东胡求援!”
“寡人已经和东胡建交,东胡人必须得帮寡人!!”
“将士们已经戒严,绝不会再有疏漏,陛下莫要再放火了!”
陈伏甲苦不堪言,收服海盗之后,他们就在这洛祭岛上驻扎,等待箫元常的补给船。
没想到大营接连起火,要不是靠海扎营,非得死上好几个倒霉的将士。
刘恪也很无奈,火烧连营】的天命强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不可思议。
最开始的几天里,几乎隔三差五就烧一次。
原因各异,有因为士卒失误碰倒火烛,有因为火堆没有完全熄灭,有因为篝火引燃,要么就是生火造饭时疏忽。
刘恪心里算了算:
“距离上一次大营起火,已经有四天了吧?”
陈伏甲苦着脸道:
“再过两个时辰,便能满整整四日。”
这些日子里,将士们看遍了花式烧营,全都被烧出心得了。
陈伏甲甚至觉得,自己虽然完全不懂安营扎寨,但如果他让他来扎营,他可以立军令状保证,绝对不会出现营地走水的情况。
“四日就好,应该不会再烧了。”
刘恪安下了心,经过实践表明,火烧连营】的最大跨度是三天,超过三天,基本就不容易出意外了。
如此,他也能安心的往夷州去走上一趟。
“化成雨这么久没消息,也不知道是到了夷州,还是没到夷州就被劫了。”
“反正不管如何,这夷州朕是要拿在手上的。”
“飞云、盖海两艘楼船,朕挑选哪一艘作为座驾更好呢?”
“禁军五万,后来又扩军一万,收降海盗近两万,算算零零散散的郡城守军,只怕已逼近十万之数。”
“飞云曾是吴王座驾名号,着实不吉利,那就选盖海好了。”
陈伏甲心里却没刘恪那么轻松。
他深知夷州之难,而汉军在洛祭岛耽误已久,只怕东胡人也早已洞悉他们的目的,说不定还会遣人相助,到时候便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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