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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来后方杀来的,也就几千人。

只要放出几辆铁滑车,给他冲一波,直接就能冲没,屁事没有。

可惜局势不会有什么改观。

只怕依然要和汉军血战到深夜,才能让汉军停止渡江,这一战下来,也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弟兄。

支吖——

铁滑车势头还是很足的,如猛虎下山,气势汹涌,势不可挡。

刚冲过来的汉军,可没见过赵宁挑翻铁滑车的场面,只觉得这钢铁巨兽非人力所能敌。

无不是被这股势头所吓到,想要后退。

可吕奉父那是什么人?

这能忍?

如猛虎下山直接碰到了真虓虎。

哐啷一下,枪都不用,直接上手。

一阵巨响,整个战场都仿佛在颤动。

吕奉父以血肉之躯逼停铁滑车,顺手给它举了起来,往东胡阵中一扔。

双方将士:.

三千汉军将士,在懵逼结束之后,跟着吕奉父直接冲。

吕奉父比赵宁好点儿,至少不会跑着跑着,自家将士都跟不上。

虽说他的统率就六十出头极为普通,可武力值摆在这里,还要什么统率?

跟着砍就完事儿了。

东胡将士们,则真的不太想打了。

真当铁滑车是泥做的了?

赵宁就能逼停,现在这个一身文官服饰的汉子,索性直接举了起来。

这仗还能打?

“快!拦住他们啊!”

石周曷阿邃木讷的重复着之前的军令。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马刀,一边急忙调整后军阵型,一边紧急布置将士,去阻止敌人的插入。

如果让敌军顺利突破防线,后果将不堪设想。

石周曷聪就是这么没的!

但慌乱的东胡将士们,一时之间,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还击,仓促之下的一刀一剑,也显得没什么力量。

有的东胡将士,还被吕奉父砍得惊慌之至,四处躲避,一时间,阵势彻底失位。

“不要乱!稳住阵脚!!”

石周曷阿邃不断下令,试图稳定军心。

但这场意外的突袭,以及吕奉父的勇不可当,已经让许多将士恐慌不已,士气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吕奉父整个儿就一虎入狼群,径直朝着中军的石周曷阿邃杀去。

东胡将士们,完全不知道这个意外的敌袭,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援军会突然变成了敌人,又为什么是个人都能拦住铁滑车。

混乱和慌乱开始蔓延,形成了恶性循环。

石周曷阿邃紧紧咬着牙,他知道现在必须稳住士气,否则战局将一发不可收拾。

他努力维持冷静,试图通过调整战线、鼓舞士气,让将士们重新集中精神,与敌人战斗。

然而,混乱的情况仍然不断扩大。

石周曷阿邃感到自己肩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本来只是面对登陆的汉军,就已是只能血战到底。

现在更是毫无办法,战局几乎彻底失控,退路都没了。

反观汉军这边,已经乐了。

嘿,东胡人的援军,还真就不是东胡人。

刘恪神色未变,只是望着长江沿岸出神。

岳少谦侧身看了眼,却发现战局再怎么变化,皇帝依旧是一动未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只能心中感叹一声,陛下有大将之风。

然后便也一样不动如山,让旁边的将士们,挥舞旗帜,发布军令。

随着令旗挥舞,又一批足足数千人的汉军将士,登上岸边,作为生力军,杀入东胡军中。

这次是乐顺领军。

其麾下精心训练的先登、陷阵两营精锐,骁勇难当。

见缝就钻,有漏就上。

每次进退,都是恰到好处。

只要东胡人阵中,出现了薄弱之处,就能看到,平平无奇的乐顺,平平无奇的出现在了其中。

而此举一出,汉军攻势再起。

战场上的气氛,几乎是瞬间为之一肃。

岳少谦也再度看向刘恪,却发现皇帝还是面色从容,甚至回首微笑:

“岳少保这是何意?”

岳少谦赶忙道:

“臣冒昧……臣是想,陛下坐镇军中,可有何指示?”

没有啊,我脑子里空荡荡的呢!

刘恪轻轻摇头,这个规模的大军调动,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这点他还是分得清。

“岳少保坐镇军中便是,朕去去就来。”

刘恪展颜一笑,开挂有所强有所弱,棋盘挂属于很强的一类。

如果他不会调度大军,又坐镇在军中,当个吉祥物,总觉得像是无能为力一样。

因而,在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刻,黄尘蔽天,烟云遮日。

刘恪亲率八百御前侍卫,作为中军主力的先头部队,登陆上岸,一口气突至阵前。

下一波领兵登陆的,应该是狄邯。

可狄邯见此,顾不得太多,急忙跳船,挑着一根盘龙棍,冲上前阻拦道:

“若是以往,朝中缺兵少将,陛下冲锋陷阵,已是不得已之举。”

“如今军中有兵有将,末将与侯将军、乐将军,都可率领大军死战到底,更有岳少保可坐镇中军,又有李将军进退有据”

“陛下乃千金之躯,安危所系,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刘恪却是已经上了驴车,拿着赶驴的鞭子,抽了一下狄邯的手,言辞不容拒绝:

“非尔所知!”

“从汉室南迁,至今已有二十四年,我军临阵何止百万?!”

“从未听说过,以一军之力,攻东胡狼子之众,于平原旷野之中,像今日这般不惜性命。”

“只因三军将士忠义贯于神明,一言一行,都怀着杀敌报国之心,方能陷阵摧坚,义无反顾。”

“沙场之上,自然是危险重重,可局势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朕也不想就在军中,眼睁睁的看着。”

刘恪继续缓缓一指前方,神出鬼没的赵宁,道:

“赵宁在阵前。”

“三军将士在阵前。”

“老顺平侯也在阵前。”

“千千万万的大汉英魂,皆在阵前。”

“今日渡江,渡的是江,却也不是。”

“朕替先帝,给老顺平侯一个交代。”

“朕要给这二十四年,为了渡江,为了北归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既如此,朕又何必惜身?”

刘恪做不到太多的事情,汉室对顺平侯一脉有所亏欠。

他只能给赵宁绝对的信任。

以及并肩作战。

还有那无数英魂,他能做的,亦是唯有如此。

再说了,驴车上还有元福,这个虽然不如典褚能抗能打,但身板也很厚实。.

狄邯拱手,犹豫片刻,终于咬牙点头:

“望陛下以安危为重!”

“末将现在就领兵,尽快登陆死战,全部压上!”

“压上,全部压上!!”

“踏马的精锐都去哪里了?怎么能让汉军轻而易举的突破进来了?”

石周曷阿邃已经快崩溃了,任由他怎么调度维持,大军就是止不住败势。

只能歇斯底里怒骂,一边指挥将士,向前拼死冲锋。

轰隆隆,马蹄声急,席卷而来。

“赵宁在此,谁能与我一战?”

赵宁单人单骑,所到之处,如同波开浪裂,马前无一合之敌,奔着将旗席卷而来。

这个,打不了。

石周曷阿邃有心想退,但后头又是一声暴喝:

“你这呈口舌之利蛊惑人心的小人!!”

还是一身布衣袍子,还是没有马匹,可吕奉父就是那么无人能敌。

眼看着一员东胡勇将,杀了过去,但人家看都不多看一眼的,以步虐骑,一枪刺破那东胡勇将胸膛,挑于马下。

这个,也打不了。

而且最恐怖的是,他看见了驴车。

这个更打不了!!

石周曷阿邃大惊失色,在马上高呼:

“请降!请降!!”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

普六茹阿摩,简直是东胡八部第一聪明人。

什么一步百计的刘宾,哪能比得上深有远虑的普六茹阿摩?!

却见得,赵宁不是什么时候,摸到了石周曷阿邃的身后。

手中亮银枪如同银龙出海,一枪刺向石周曷阿邃。

石周曷阿邃一咬牙,挥舞着马刀迎上前来。

呛啷——

一声金铁交鸣,石周曷阿邃手中马刀,脱手飞出。

赵宁从赤虎儿手上牛来的宝马,从石周曷阿邃身边掠过。

碗口般粗细的长枪,一下子贯穿石周曷阿邃整个身体。

在策马向前的时候,他忽的一用力,又同时松开了掌。

石周曷阿邃的尸身,就这么被亮银枪,掼在了地上。

“谁能接我一枪?”

赵宁手中已无兵刃,但竟是无一人敢近前。

吕奉父见此,瞳孔猛然收缩。

石周曷阿邃都死了,小人没了,没必要打了。

沙场果然也很可怕,看看着赵宁,手段竟然如此残忍。

给人身上戳了那么大一个洞,血嘎嘎流,还直接插地上了,这要人怎么活啊!

于是乎,吕奉父果断撤回三千兵马之后。

等会儿打完仗,统计战损,清点战场,才是他的主业。

刘恪乘着驴车,棋盘矛在手,一阵割草,时不时再扔几个棋盘,落井下石。

直接开出一条道来,与后军的三千兵马汇合,彻底贯通了东胡阵地。

既然石周曷阿邃已死,也没啥好耽误的了,便大喝道:

“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三军将士随着刘恪一起高呼,整齐雄壮的声音,直冲云霄,振聋发聩。

东胡将士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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