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近来很是烦心,户部的事情原本就繁琐的很,没个消停的时候,自个儿搞的那个摊丁入亩的折子好不容易算是整出了点眉目,也算是搞出了个章程,原本盘算着这几日就要上本,将此折向全国推而广之的,却又遇上了胤祚泡制出个八旗商号的怪玩意儿,真是让胤禛伤透了脑筋,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不时追着自个儿要资源的扬名时,匆匆赶回了自家王府。
胤禛召集了一帮子心腹刚打算好好议议,却没想到老八前后脚就到了府门外,不得已,胤禛也只能耐着性子会见了胤禩,可没想到老八瞎扯了一通子没啥子营养的废话之后,立马潇洒地走了,只剩下莫明其妙的胤禛独自发了好一阵子的呆,也没想明白老八究竟是在搞啥子名堂,没法子,郁闷的胤禛只能回到书房将老八的奇怪来访简单地述说了一番。
文觉和尚抖动了一下长长的寿眉率先道:“六爷此次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八爷怕是坐不住,想找王爷联手来的。这个八旗商号若是真的建了起来,六爷之势大已是无人能敌,王爷不可不慎。”
戴择不以为然地摇了下头道:“大师此言缪矣,八爷若是真的有联手之意,也不会就这么走了,以八爷的性子而论,虽也是喜欢绕着弯子说话的主,可最终还是会点出正题的,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年羹尧这段时日过得很苦,云南原本就是个穷得响叮当的鬼地方,平生又遇到云南巡抚施世伦跟他不对路,将他这么个堂堂正正的两榜进士出身的游击将军放去守仓库,手下的兵丁满打满算也就百十个,还都是老弱病残,几次试图通门子调走,却总是到了兵部衙门就没了消息,好不容易趁着老十四领军在外的时机,才调到了四川,勉强当了个守备,这回趁着回京述职的机会,原本打算轻松一下的,可没想到又遇到八旗商号的大事儿,被自家主子召集来议事儿。老年同志自然知道自个儿的遭遇都是胤祚在背后搞鬼,也很想报复一下子的,早已认真地将胤祚的折子过了好几遍了,心中已然有了点儿头绪,此时见文觉、戴择全是在瞎扯,压根儿就没说到点子上,顿时有些忍不住了,站了出来道:“主子,八爷究竟是何来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该如何应对六爷的这份折子,依奴才看来,六爷这份折子可行,而且势在必行,正因为此,圣上才有了疑虑,主子还当小心谨慎为好,依奴才看来主子不妨在朝议中赞成此折,顺便借着户部理财的由子将八旗商号纳入户部,也好让六爷白忙活一气。”
胤禛皱了下眉头,没有吭声,想了好一阵子之后,看向含笑不语的唐国明道:“先生以为如何?”
“亮工之言虽是有理,然其实并不一定行得通。”唐国鸣笑了一下接着道:“八爷来此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原就是做个跟王爷联手的样子给外人看的,某料定八爷从王爷这儿走了之后必然会去找六爷的,八爷这一回是铁了心要将八旗商号拿到手了。”
“哦?老八想得倒美,嘿,就怕老六未必会肯放手,老六这货一向不肯吃亏,如何肯将自个儿辛辛苦苦整出来的东西交出来,真儿个斗起来,老八只怕未必会是老六的对手吧?”胤禛笑了一下道。
“不然,六爷这回是非放手不可。”唐国鸣轻摇了一下折扇道。
胤禛笑着的脸顿时僵了一下,老半天回不过神来,眼神疑惑地看着唐国鸣道:“何以见得?”
“六爷此次走的是险招,试图来个快刀斩乱麻,一口气将旗务之事摆平,却没想到一脚踢到了铁板上。呵呵,八旗是什么?是朝廷的武力支柱,是皇权的屏障,无论是何人试图收拢八旗之心必然是犯忌的大事儿。按说六爷这份折子并无不妥之处,算得上妙策,但为何圣上不立刻准了奏?正是为此而已。六爷这回是不放手也得放手了,无论八旗商号最终落到谁的手中,六爷都只有为他人作嫁衣妆的份儿。”
“哈哈哈……”一想到胤祚的“痛心状”,胤禛原本冷峻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越笑越是大声,好容易才忍住了笑,看着唐国鸣道:“此事本王究竟该不该出手争一争?”
唐国鸣潇洒地摇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笑着道:“争亦可,不争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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