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没事的!”这个时候,谢文强忍住内心的万千疑惑,暗地安慰自己一声,出声回应道:“我就是谢文,不知尊驾找我何事?”
那队主闻言,没好气的白了谢文一眼道:“既然站在这里,为何早不答话!”
“似你这般,闯进殿中,不说缘由,便问人在与不在,有几人不惊?一时没来得及回应,有什么好奇怪的!”谢文正色道。
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看到这队主和之前来抓人的队主行事风格有些不同,再加上明明记得谢家人没有受到牵连,也就大胆的反驳了起来。
这样难得的“装逼”机会,不用白不用。
毕竟现在殿里的这些人,可都是江左的名士,在他们面前显脸,可是扬名的最佳手段。
“呃……”
那队主这两天嚣张惯了,哪里想到竟然会遇到谢文这样不怕事的主,不禁愣了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正色道:“哼!我暂且不与你计较!跟我走,大司马要见你!”
谢文一听,顿时一惊,暗道:“桓温?难道叔父还是把我举荐出去了?这……这可真是害死我了!”
思绪闪过,他硬着头皮道:“头前带路吧。”
“请吧。”
那队主挥一挥手,转过身朝着殿外走去。
“这一去,是不是会一去不复返啊……”
谢文暗叹一声,也跨步跟了上去。
等到殿外没有了声响,秘书省内的众人才将注意力从殿外收了回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此展开议论,而是一个个沉默不语,在心底暗暗猜测。
有猜谢文是告密之人的。
也有猜桓温是要通过审问谢文,追究秘书省内谋反的同党的。
而张羽却是笃定谢文被带走,与孙盛藏书一事密切相关。
倒是谢琰什么也没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跟出去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但实际的情况,却连谢文都万万没有想到。
当他来到中堂的时候,只见桓温正拿着一册书,倚在席塌的靠背上。
那带领谢文过来的队主走到桓温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后,桓温忽然放下手里的书,离开了靠背,坐直了起来。
只见桓温两颊的络腮胡须微微上翻,像是刺猬毛一般,下巴上却又是寻常的山羊长须。
他的脸上虽然爬满了皱纹,但轮廓依旧分明,双目炯炯有神,散发着坚毅的光芒,神色从容自信。
若非谢文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年的寿命了,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样精神矍铄的人竟已到了垂暮之年。
“老夫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如此审视老夫的人了!”
桓温一脸严肃地盯着谢文,也从头到尾审视着他。
“大司马宰割天下,难道还怕人看吗?”
谢文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似乎他已经视死如归了一般。
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不怕桓温,而是想着表现得害怕反而会让桓温觉得他懦弱,更有可能为难于他。
索性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或许还能迷惑桓温,让他侥幸逃脱“魔爪”。
毕竟自诩英雄的人,没有几个喜欢软骨头。
“谢家小子,果然胆大!怪不得敢借救灾之名,侵吞三吴百姓土地!”桓温厉声道。
此言一出,谢文登时愣住,心头暗惊:“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找我?这个语气,他到底是生气,还是赞同啊?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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