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死亡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苏州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因为南岳没有后代,所以南二公子披麻戴孝,亲自给他哥哥摔盆。
因为要深入调查南岳一死的幕后真相,林重寒和顾青璋也去了南家。
林重寒刚跨过门槛,就听见堂内凄惨的哭声,南岳的妻子更是险些哭晕几次,他母亲则是比那天冷静不少。
她周到又不失热情地招待着林重寒,半点看不出之前她差点对对方恶言相向的模样。
吊唁完后,顾青璋主动找南二闲话,林重寒则是负责去套女眷的话。
经过一番交谈后,顾青璋得知南二名岸,比他哥哥要小四五岁。
“虽然哥哥只大我几岁,”筹备葬礼期间,南岸明显消瘦不少,“但从我有记忆开始,哥哥就一直帮着母亲料理家务。”
他说:“我父亲很早就走了,长兄如父,哥哥说是我的父亲都不过分。”
顾青璋轻声安慰他,然后话题一转,像是不经意地谈起他们家的香料生意。
“方才我到正堂时,就闻到一股若隐若无的香味,”他笑道,“早听闻南家是有名的香料商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中一味香?”
二人从正堂前院一路穿过重重宅门,头顶上有盏灯在隐约闪着亮光,许是有小丫鬟忘记熄。
南岸微微一愣,但很快爽朗一笑:“兄台好眼光,这正是我南家的祖传秘香,南家曾有祖训,不管族人迁到何处,家中都要常年点着这香。”
“兄台若是喜欢,”他说,“我虽然不能将配方告知于您,却也能做主送您一些。”
顾青璋摇摇头:“我不喜燃香,这就不必了。”
他顺着话题聊下去,说:“南家的这味香确实了不得,听说连皇上宫中都会用南家的香。”
谈起这件事,南岸面露自豪:“兄台过誉了,不过我们南家的这香,也是有贵人引荐,才能有幸被陛下看中。”
但等顾青璋想打探南岸那贵人是谁时,无论他怎么迂回辗转,对方却始终不为所动,紧闭嘴拒绝谈起这个话题。
顾青璋只能姑且作罢。
*
这边他一无所获,林重寒在女眷那边的收获却不少。
据悉,南岳的妻子姓月,是北边来的人氏,却一直因为自己的北人身份被南母嫌弃,幸好丈夫一直爱护,这才免于被休。
“夫君不谈体贴,却也待妾身极好,”月氏美目含泪,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不想这一遭竟然就这么去了。”
当林重寒问起南岳在外有没有仇人或对家时,月氏迟疑片刻,还是老实交代:“妾对相公的生意不算了解……但也知道最近我们家遇到了一些事。”
“最近有一个外来的香料商人在苏州定居,和我们家起了些冲突和摩擦。”
林重寒在心里记下这点,此时有一名新女眷走来,月氏道了一声歉,连忙上前去招呼对方。
和女眷叙完话后,月氏说要去打点府上诸多事宜,就先行告退,看着她的背影,林重寒开始思忖起那位商人是谁。
此时的另一边,谈完正事的南岸正在和顾青璋欣赏后院中的竹林。
南岸:“兄台请看,此处竹子挺拔傲然、叶子碧绿青翠,实在是佳品。”
顾青璋跟在他后面敷衍他,他一介武将,就算家世再显赫,也不明白这些文人常常歌颂的竹子有什么好。
他漫不经心地想,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好处,那大概就是竹笋特别鲜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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