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可叫奴婢好生担心!”石妈妈又是心急又是心疼,拉着岑静昭左看右看,“娘子瘦了,吃苦了,快回家,奴婢做了晚膳,都是您——”
石妈妈的话还未说完,金娥突然走了过来。
她规规矩矩地向岑静昭行礼,然后一板一眼地道:“郡主请三娘子前去佑南院小叙,三娘子请。”
金娥恭敬,却没给岑静昭拒绝的余地。
“好。”岑静昭应下,又拍了拍石妈妈扶着自己的手,“妈妈先回去,再给我添一碗豆羹。”
石妈妈被支开,岑静昭独自和金娥前往佑南院。
一进佑南院,岑静昭就觉得浑身僵硬,这里对于她来说,实在没有什么美好的儿时记忆。
金娥引着她走到正房,客气得如同对待贵客。岑静昭只是礼貌地笑笑,也把自己当成了远方来客。
外间里,郡主斜倚在贵妃榻上,小丫鬟跪在一旁为她染蔻丹。
听到声响,郡主半抬凤眸,岑静昭还来不及行礼,只听郡主冷声开口。
“跪下。”
在祠堂跪完又要在母亲的院子里跪,岑静昭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今日自己对神佛不敬,所以神佛才降下惩罚?
她顺从地跪下,郡主看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更加恼怒。
“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静昭聆听母亲教诲。”
“你回城不先拜见长辈,反而先去劳什子的佛寺,以为有你外祖母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是女儿的错。”
“你带着有孕的长姐长途跋涉、秘而不宣,如此胆大包天!可曾想过你长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如何补偿?”
“是女儿的错。”
“你自作主张参与南疆军政,将你外祖母置于险境,简直大逆不道!”
闻言,一直波澜不惊的岑静昭突然哽咽。
“女儿知错……”
郡主火气正盛,还想说些什么,鲁妈妈赶紧出声解围。
“郡主,三娘子刚回来就被老夫人罚了,这是下大长公主殿下的面子呢!现在您可得和大长公主站在一处啊!”
郡主如何不知此时该大张旗鼓地抬举幺女,和老夫人斗法?但自从幺女离开仕焦,就越发肆意妄为,她这口气已经憋了两个多月,如何能够压下?
郡主发过了火,又让岑静昭跪了半炷香的工夫,才让人离开。
佑南院和隽华院相邻,但岑静昭拖着疼痛酸胀的双腿,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回到隽华院。
石妈妈早已等在院门口,一见到岑静昭便立刻迎了上来,见娘子行走不便,她就知道娘子又在佑南院受了委屈。
她眼中含泪,却不敢有半句埋怨,谁知道暗处有谁的眼线呢?
她一手扶住身形不稳的娘子,一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把人送进了湢室。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早已为娘子备好了药浴驱寒。
温热的香汤包裹住了岑静昭,身上带着潮气的阴冷很快消散了,膝盖上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初喜,你可觉得委屈?”
“奴婢不委屈,奴婢知道娘子都是为了奴婢好。”
岑静昭回头,看到初喜托着软布巾的手已经肿了,应该是被石妈妈打的,虽然下手狠了些,但总比落在薛妈妈手里强。
初喜自然也懂,她只是心疼自家娘子。
她的双眼噙着泪,却倔强地不肯让泪珠落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岑静昭看得好笑又心疼。
“好了,想哭就哭出来,在我的院子里,你不用忍着。”
听到娘子的宽慰,初喜的眼泪一下子霹雳吧啦地掉下来。她就知道娘子是对她最好的人!
然而,岑静昭马上又泼了她一身冷水。
“在我的院子里,我可以由着你。但到了外面,你要谨言慎行。我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护住你的。”
岑静昭自认不是柔善之人,心中更有无法遏制的恨意,如果将来有人因此而对付她,一定会从她的亲近之人下手,初喜单纯挚诚,是最容易找到破绽的。
初喜不知岑静昭心中真正的忧虑,只以为娘子是让她小心芝兰院的人,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保证。
岑静昭从浴桶中起身,初喜上前用布巾为娘子擦身,小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娘子少女初长成,已经隐约有了女子的玲珑身段,且娘子常年闭门不出,皮肤像含苞待放的梨花一样白嫩,此刻被温水浸泡,白皙的肌肤透出红润,更添了几分艳丽。
而这副精致的皮囊只是娘子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娘子的聪慧沉稳,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只可惜娘子生不逢时,若是生在其他富贵人家,定有诸多才子求娶,可是在瑞国公府,娘子的婚事老夫人必定不会上心。
而且在济州时,她就听大娘子说了,老夫人似乎是想把娘子的婚事作为交易,以此延续瑞国公府的荣耀。
女子若是嫁错了人,那往后余生便都毁了。
她听说之后便开始为娘子的婚事忧虑,城中的贵公子她不识得几个,只认得一个徐十五将军。
徐将军和娘子走得很近,娘子似乎也对徐将军有意,但那样粗鄙的兵痞怎么配得上娘子?
不行!既然回了仕焦,她得抓紧时间好好替娘子打探一下城中尚未婚配的公子,哪怕她什么都做不了,但知己知彼总是好的。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想徐十五一样永远保持童心,永远一腔赤诚~(低情商就不要学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