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您帮帮我,我这有三十枚旧钱,您只要给我换十枚官钱就行!”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中年汉子一把抱住张尘的大腿,苦苦哀求。
“大哥,你别急,你能先说说发生了什么嘛?”
轻声安抚着绝望的汉子,张尘扶着他来到一处屋檐下避雨。
一番交谈之下,张尘才明白这自称赵晨冼的男子为何如此绝望,家中娘子难产,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大儿子前几天又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危在旦夕。
本就体虚孱弱的娘子救子心切,不顾赵晨冼的劝阻,拖着重病的身子缥丝织布,补贴家用。
劝阻不成,赵晨冼只能百般小心,照顾妻子,但时值秋收,哪怕自己拼命干活,还是从早忙到晚,根本顾不到妻儿,终究意外还是发生了。
前天夜里,当赵晨冼匆匆赶回家中,却发现娘子已然昏迷,无论自己如何呼喊都没有反应,赵晨冼害怕极了,背着娘子跑了十几里山路,找到了远近闻名的桑神医,在桑老妙手之下,总算是挽回娘子一条性命。
但连日里,妻子皆重病,昂贵的药钱,让赵晨冼几乎卖光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哪怕桑老医者仁心,并未要他的钱,但妻子身体孱弱,总要买些补品。
赵晨冼翻遍了家中只找到了三十枚旧钱,但无论他去了几家店铺,人家都不肯收他的钱,实在是太过破旧,磨损严重几乎没了钱的形状,无可奈何才来到官府兑换,怎知五枚才能换一枚新钱,悲痛欲绝之下,苦苦哀求帐史,却被逐出县衙,走投无路之下,只有跪在街头祈求好心人帮帮自己。
“赵大哥,你别急,我这有十枚钱,可以换给你!”
一旁听了许久的裴云绪眼眶发红,从小衣食无忧的他,何曾见过这般悲剧,从怀中取出十枚官钱。
“哎!老哥,我听你着急用钱?我这能换!”
不知何时,在旁围观的一人突然冒出,好心凑了上来。
“这位小兄弟已经答应帮我换了,不麻烦了!”
抹了把眼角的泪痕,赵晨冼拿出自己的旧钱,递给裴云绪。
“慢着,你这旧钱,我可以给你换二十枚。”
来人语出惊人,竟是大发善心,愿意用二十枚换。
“真的么?”
“但是却是恶钱,不过质地很新,绝对可以买卖。”
本以为遇到菩萨的赵晨冼,愣了一下,脸上为难的看向裴云绪。
“小兄弟,我实在需要钱财,多谢你仗义出手,但……”
无论官钱,还是恶钱,其实只要能用,价值都是一样,赵晨冼脸色为难,还是选了给更多的那人。
“我……”
本欲制止的裴云绪,被一只手拉住,不解的看向张尘。
即便买卖不成,但赵晨冼还是朝着裴云绪躬身一拜,才跟着那人离去。
“走,跟上!”
看着两人绕过街角,张尘方才行动。
“东家,即便赵晨冼需要更多的钱,但若是他从我们这换十枚官钱,不是一样可以换更多恶钱?”
紧跟在赵晨冼二人身后,裴云绪十分不解,为何张尘阻止自己。
“他要钱,是救命!”
“而赵晨冼若是拿了我们的十枚官钱,刚刚后面出来的恶钱贩子,自然就不会给他高价,一样会把价格压到很低,最多也就是二十枚恶钱换他的官钱。”
察觉到那人出现,便是在裴云绪说出愿出十枚官钱交换的时候,张尘怎么会猜不到此人的意图,无论是用二十枚恶钱换赵晨冼手中的三十枚旧钱,还是赵晨冼换了裴云绪的官钱,他等众人离去,在用言语诱骗赵晨冼用十枚官钱换他手中的二十枚恶钱,几乎是万无一失,手到擒来。
毕竟赵晨冼急于救命,能多一分是一分,而他换了旧钱,回炉重铸,换了官钱,血赚不亏,这算计几乎是天衣无缝。
之所以劝阻裴云绪,是因为张尘看穿了恶钱贩子的算计,所以不愿搭进去十枚官钱,怎能让这种小人占了便宜!
参透张尘的话语,裴云绪恨得牙痒痒,看向前方那人的眼神中流露着杀意,算计别人的救命钱,这种人就该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好了,他们进了铺子,等下出来,若是赵晨冼独自离开,你就跟上去,另一个交给我!”
“为何?”
裴云绪不解,为何还要跟着赵晨冼,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那个恶钱贩子么?
附在其耳边,张尘说出心中的计划,裴云绪神色逐渐惊讶,心中对张尘多了几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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