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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邀请的人陆续到位,六张桌子也都座无虚席,大家谈天说地,划拳猜令,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这时作为执事头奔颅子,开始安排第二天具体的执事分工。

并让充当账房的先生,记下名单,并用红纸上写上,贴在墙上。

买菜:薛鹏(狗娃子),栓柱

账房:李明远

大厨:李永贵,韦富春

端盘:李小卫,李小斌,薛思明,薛伟强

担水:李福胜,李国涛

烧火:韦明发

叫人:李强东,李富贵

……

执事安顿完,想回家的回家,没事的喝酒打牌谝闲传,一直闹腾到深夜。

第二天, 按照执事头的安排,买菜的人一大早拿着菜单去买菜,众人搭棚的搭棚,盘锅灶的盘锅灶。挂红灯,贴喜联,一片喜气的景象。东家借筛子,西家借蒲篮,对门借铝盆,隔壁借蒸碗。菜买回来,大厨长安顿众人,摘菜,洗菜。又开始炸丸子,蒸碗子。把第二天正席要用的一切都准备妥当。账房的先生也忙得不亦乐乎,不但要写对联,还要登记好亲朋好友村邻乡党行礼的礼钱。

到第三天正式结婚的日子,老五骑着高头大马,身上带着一朵大红花,接媳妇儿的是骡子拉的大马车,车厢上用竹竿和草席搭成彩棚。因淑珍家在外地,娘家也并未通知人,所以就在村里转一圈走下形式。淑珍坐在马车内的彩棚里,老五前边骑着马,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在唢呐的欢快声中,在鞭炮的喜庆声中,在众乡党的祝福下,老五风风光光的把淑珍迎娶进门。

长安的酒席吃两顿,中午吃臊子面。切好的肉臊子,再加上豆腐,红萝卜丁,黄花、木耳炒制,加上酱油、八角、桂皮、香叶等大料。炒熟后,加入煮过肉骨的高汤,最后再撒上小的韭菜段。面捞好后,一碗热臊子汤浇上,一碗鲜香扑鼻的臊子面就上桌了。坐席的人无不欢天喜地的端着臊子面碗三五碗的吃。

下午正席才举行婚礼仪式,正席也叫做吃“十全”,意思要吃够十道菜。除了炒的几道时令蔬菜上令人向往的大肉片外,更有令人垂涎欲滴的粉蒸肉、甜盘子、三鲜汤、红烧丸子。这在当时的年代,无疑不是令人向往的饕餮盛宴。举行仪式时先坐的都是老五家的亲戚,后边没有坐满的席位由乡党填补空缺。

妙趣横生,诙谐幽默的司仪,操纵着婚礼仪式的整个流程的进行。老五娘今天自然是开心的脸上笑开了花。当司仪朗声喊道:“二拜高堂时”,老五带着淑珍齐齐跪下,给老五娘磕了三个响头。老五娘高兴的把媳妇儿接起,顺手给了媳妇儿一个红包。马文奎给俩人一人披了两条红。

等婚礼仪式进行完,老五带着淑珍,挨个给亲朋好友敬酒致谢。并给淑珍介绍。“这是咱姨”、“这是咱姑奶”、“这是咱叔”……淑珍一一敬上酒,并大声叫了一声。

等头一席新亲坐完离席时,后边等着坐席的乡党已经迫不及待地一窝蜂涌进来坐在尚未收拾的满桌子杯盘狼藉的桌前,没抢上座的乡党,无不尴尬的悄然退出,用一句“坐满哩”来掩饰自己没有抢上座位的尴尬。

乡党坐席,可不像新亲坐席要恭谦礼让,男的坐一桌还好些,边吃边喝着泗酒,划拳猜令,还有最基本的礼仪。尤其是妇女和碎娃,那简直是“狭路相逢快着胜”,每道菜上来,都是先瞄准菜上边盖着的几片肉片。撑到极限的嘴里的吃食还没有嚼烂咽下,第二筷子早已夹好等在嘴前。好多人来不及吃就先用筷子夹了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吃碟里占着。等“粉蒸肉”、“红烧丸子”、“甜盘子”几样硬菜上来的时候,更是急红了眼的抢着往自己跟前夹,可怜那些捉不了筷子手慢的,只能是看着夹的多了的一脸的不满。那些妇女和碎娃,吃完了,一人手上还拿着两三个夹着“粉蒸肉”或者“丸子”的白蒸馍,嬉笑着离席。

后边等着坐席的又是迫不及待的一窝蜂涌入,更有甚者,好些人早已站在坐席人的后边等着看前边人吃……

直到晚上六点多,流水席才坐完,最后一席才是执事坐,席口不够的菜,也都免了。众执事吃完,便收拾拆棚还东西。

因老五也不年轻算是半个老汉,同龄相仿的好友晚上“耍媳妇儿”的流程也都免了。

新婚之夜,二人面对一对“红烛”,少了初见时的激情,一切进行的却又自然而默契,没有汹涌澎湃,却是温馨甜蜜。风停雨住后,老五紧紧的揽住淑珍,“你心疼的很!”淑珍露出了甜蜜的笑。

一年以后,淑珍生下一个男娃,全家人心里都乐开了花,老五娘更是喜极而泣,感谢菩萨保佑,李家有后。

老五给这个孩子取名李龙,淑珍看着襁褓中皮肤黝黑又极像老五的儿子,笑着说:“小名叫黑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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