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评司给予许天衣的评价风波还在发酵,北牧世子那伪君子的名头愈发广大。
身为事件主人公的许天衣,充耳不闻,从长公主府回来后,就在王府中真正静下了心来。
北牧老兵刘远的妻儿安排妥当,其他事情也没有什么再能提起许天衣的兴趣,每日不是诵读佛经就是磨练武艺,好像王府外发生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这一天,诵读完《楞严咒》的许天衣,走入清凉院中,微风吹来,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手背。
有柔软暖和的狐裘披在身上,许天衣抬头,轻声道:“下雪了。”
“嗯,下雪了,殿下。”身边秀美的白衣侍女颔首,伸出一只细腻小手,鹅毛大的雪花落在了掌心,融化成豆丁大的水珠。
许天衣没有说话,白雪茫茫,眼神茫茫。
府门打开,几个身材壮硕魁梧的兵士走了进来,眉头紧锁,复杂神情中夹杂着气忿和不悦。
许天衣认出几人,都是野狗营的领兵:“我瞅着怎么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世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其中一人说道。
“讲。”
“我等从军北牧,是仰慕大将军勇义和威望,也是怀一颗精忠报国的热血之心!军人在沙场上,就该抛头颅洒热血,这没什么好说的!可哪个成了家的男人,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为了家中妻儿能活下去,能有更好的未来。”
许天衣微微皱眉:“俎刚鬣有克扣你们军饷?”
“非俎将军,我等擅自前来,俎将军并不知情。”
“那就是冲我来的了。”许天衣不怒不惊,笑容温和,“说吧,我做了什么祸及牵扯了你们妻儿?”
在北牧的他,虽说顽劣,可并非傻子,自有分寸,连普通老百姓都少有欺负,更别说北牧兵士的妻儿家眷。
“不是我们,是在狮子堤死去的那些老兵,世子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说我派人杀了那些老兵的妻儿?”许天衣凝眉道。
众位领兵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许天衣尚未说话,旁边的白灼就是出声道:“殿下,是奴婢派人去的。”
许天衣回头,眼眸沉下来,质问道:“为什么?”
“身为北牧兵,刺杀殿下,犯上作乱,罪不容诛!”白灼道。
“跪下!”许天衣怒声道。
白灼双膝跪地。
“他们都是北牧的兵,为北牧流过血!就算刺杀我,也都付出了性命,有必要杀害他们的妻儿伤及无辜?!”许天衣含怒道。
“离开北牧前,上将军特地吩咐奴婢,要保护好殿下……”
“你拿许栾压我?”许天衣厉声道,“你可知道夜雪三千里、荆棘坡死战、浴火东石海这些辉煌战绩,死了多少北牧兵士?你又知道许栾这上将军,是多少北牧兵士用尸体一具又一具堆出来的!”
白灼低头不言。
“你可知道错了?”
“白灼不知!”白灼逼视几名领兵,“他们刺杀殿下,相当于背叛北牧,比当年南征战败不返北牧更是大逆不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精忠?”
几名领兵,一时无言反驳。
白灼又是强硬说道:“我不知北牧军伍死去多少人,但我知道,北牧军法,战场擅自后退者、扰乱军心者,一律视为逃兵,全族皆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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