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辉帝并不介意狠狠的收拾一下贾琏,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以免今后继续惹事。
惹事可以,你不能频率太高啊,朕会累死的。
廖大人张开的嘴闭上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年龄大了,反应慢了点。好气!
“陛下,臣只能说,官字两个口,只有上面的口吃饱了,才能剩下点到下面。臣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县令大人领导的救济粮,数量恐怕不足以救活当地灾民。谷大人以为该县令是称职的,臣却不敢苟同。县城内自有常平仓,灾年救济,丰年保粮价。臣若外放为县令,上任伊始自会检查粮仓,少一粒米臣都不会接任。仓内有粮,以工代赈,兴水利,修道路,青壮灾民有事可做,还能养活家人,自然不会生出事端。”
贾琏的一番话说完,现场再次集体沉默。
承辉帝很想揪住这小子的领子,恶狠狠的问他:【就你是明白人?朕难道不知朝廷救济层层克扣的现象,朕难道不知,下面的州县粮仓多少都存在点问题?你非要说出来么?朕只是不知道,救济粮层层克扣之下,到了县里已经不足以供百姓吊着命罢了。】
承辉帝把目光看向廖大人,此刻的廖大人低着头,下巴都低着胸口了。这会他不敢说话了,真不敢了。贾琏实在太敢说了,廖大人害怕了。
都说大周朝是太平盛世,披着这张皮,光鲜亮丽的人都在歌舞升平。拔掉这张皮,底层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比比皆是。
太平盛世,吃糠咽菜不足以活命的太平盛世么?
(PS:专家学者在网上胡说八道的多,真就是因为不接地气又或别有用心的装懵懂,官员极少有乱讲话的,尤其是那些有基层工作经验的。)
“好了,与本案无关的话题,不许再说。”承辉帝开始和稀泥了。
有的事情,不知道未必是坏事。知道了还无法面对,无法做出任何改变,只能日渐抑郁。
别人还可以得过且过,承辉帝却只能一点一点的去改变,一步一步的去走。
谷长兴再次站出来:“陛下,臣弹劾顺天府,该案涉及四十一名被拐幼女,百姓不可能全都不报官,既然报官了,哪怕十个里有一个,上月也该有四起报案。正因为顺天府的不作为,导致此辈能长期藏身京城。臣请往顺天府调查有关失踪案的卷宗,臣担心,报案百姓中的某些人悄无声息的遇害了。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不可不查也。”
承辉帝听了之后,沉默数秒,回到桌前,裘世安立刻上前磨墨,承辉帝提笔一挥而就,用了私人小印,放下后淡淡道:“拿上这份手谕,你只管去查,谁阻拦,你记下,朕兜底。”
谷长兴立刻跪下,重重的三叩首:“臣替苦主百姓谢过陛下隆恩。”
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承辉帝瞬间想明白了,福利来牙行的小姑娘是怎能来的?人拐子团伙与顺天府的人没勾结,那都是怪事了。百姓报官无果,时间长了就不愿意报官了,没准报官了还要被衙役吃拿卡要。
承辉帝是有机会出宫的,他能不知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底层百姓遇见的不平事多了,等闹到皇帝跟前时,事情一定已经很严重了。
贾琏抓住机会站出来:“陛下,案子龙禁尉接手了,臣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承辉帝看着贾琏,咬牙切齿,大声骂道:“七月初七之前,朕若听说你出门了,一定叫龙禁尉拿了你,关进北衙大牢,一直关到八月初八才放你出来成婚。滚,立刻给朕滚回家!”
贾琏听了丝毫不在意,带薪休假,上辈子多少打工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大年三十都不给你放假,你也能在社交平台无能狂怒。
“臣谢陛下体恤!”赶紧谢恩,贾琏直接滚蛋了。
完全没看见,其他人嫉妒的眼珠子凸的要掉出眼眶了。皇帝连你的婚期都能记住!
旁观者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粗话:X。
同行的廖大人也赶紧告辞,承辉帝挥挥手也给打发了。
承辉帝目送贾琏等人离开后,回头看看夏守忠,看的龙禁尉掌印太监赶紧跪下。
“奴婢有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摆出认罪态度较好的姿态。
“有你什么事,你才做了几天的掌印太监?贾琏遇刺案与该案两案合并调查,能查出多少算多少。心里要有数,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
这番话听的夏守忠涕泪齐下,连连磕头:“奴婢无能,给陛下丢脸了。”
“好了,起来吧。朕也知道,你很难,如今手里能拿住一半龙禁尉,实属不易。所以啊,朕才让谷长兴去查顺天府。”承辉帝语气沉重刚说完这话,门口小贵子这个传声筒出现,裘世安过去问了问,回来时脸色难看的汇报:“贾琏案带头举人全家老小一十五口服毒自尽了。”
承辉帝听了转过身去,努力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现场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只有风声入耳!
跪在地上的夏守忠突然站起来:“奴去砍了戴权这厮。”
承辉帝陡然回头,怒视夏守忠:“放肆!”
夏守忠再次跪下,承辉帝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窗口,过来对着夏守忠一顿拳打脚踢,裘世安见状,赶紧抱住承辉帝,连声劝他:“圣人,制怒,制怒啊!”
地上挨打的夏守忠,始终保持一个姿态,死死的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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