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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门板刚要闭合,以蓝小小惊呼一声,一雪团样的小兽便蹭过她的腿脚从门缝中一溜窜了进来。

蒋慎言定睛一看,那不是盖玉吗?不知为何,看见那狮子猫,她打心眼里放松了不少。

“无妨,你去吧。”香瑛打发了以蓝,俯身极其流畅地将猫儿抱起,一如她平日抱过千百遍那样。盖玉也极亲人,窝在她怀中咪咪叫了两下似是撒娇,而后便乖巧如一长毛手笼,再不动弹。

“香瑛。”文夫人只轻唤一声,并未吩咐具体事宜,那管事女婢便读懂了主子的意思。快步过去,一手抱猫,一手撩起帐幔,将盖玉送了进去。而后才层层绑好方才遮挡严实的锦缎绢纱帐幔,把整张架子床的模样都露了出来,包括其中卧床养病之人。

蒋慎言终于见得文夫人真容。

不得不说,此人年轻时定是清水芙蓉人人争慕之人。虽说已是不惑稍有发福之态,此刻又有病色,但仍然端庄雍容,气质不俗。可惜又可惜,以她相术观上一观,山根不隆,印堂下痣,文夫人并非晚年有福长寿之相。恐怕女儿意外身故之事给她造成的打击已伤入心包,经年累月也难以调养好。

盖玉安静卧于文夫人身侧,正咕噜噜地打着舒服呼噜,任由自己主人抚摸皮毛。

“姑娘还请近前些。”文夫人说话轻柔,招呼她的模样很是和蔼,好似自家姑母一般亲切。

香瑛给她看了座,就挨在床榻边上,倒是比方才何歧行问诊还要更近些。这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确实过分亲昵了。

蒋慎言不好拂了对方面子,只得尴尬笑笑,举步端坐过来。

文夫人细细看她,而后面带微笑,道:“听屋里丫头们说,你昨日救了这小狸奴一命?我应该谢谢你。这些日子顾不上它,便险些闯了祸去,多亏有你相助了。”

蒋慎言见对方客气,直摆手。“哪里,举手之劳而已,晚辈以前在……”她一时不慎,险些脱口而出“道观”二字,露了底细,慌忙改口,“以前也曾喂过几只过路野猫,有些感情,才斗胆多管闲事。”

“我倒不曾听含秀提起过你还喂猫,但她常说你喜亲些小鸟小兽,常给它们搭窝治病,是个良善的孩子。”

此话一落,蒋慎言如被天雷击顶、火石穿心,怔怔愣在原地,只剩颤抖,无法呼吸。

含秀。

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但也许多年不曾听人提起,那生她养她之娘亲的闺名。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如何得知她母亲名讳?又如何以熟人姿态轻言谈起?

她在文府的伪装身份不是蒋氏宗族之女吗?怎么府内竟有人知道她的底细真身?这文夫人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她就这般暴露了吗?

一时间,太多问题同时如洪水溃堤涌入她的脑海,令她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见她呆若木鸡,哑口无言的模样,文夫人倒不责怪她的失礼,反而和蔼笑笑,以一长者口吻缓缓道,“我当年还曾抱过你呢。香瑛也曾带你戏耍过几回。”她抬手指指立于一旁同样浅浅笑着的贴身女婢。

蒋慎言完全懵头转向,她左右看看这二人,张张嘴,艰难挤出几个声音来。“夫,夫人?”

香瑛忽然从旁替她说话。“当时姑娘尚且年幼,若奴婢没有记错,约莫也只有两三岁,仍未断奶呢,不记得事情也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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