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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避。”许久不言不语的祁时见终于开口了。一声令下,玄衣侍卫皆熄灯而退,动如鬼魅。甚至刚刚还在牢房中酣眠不醒的“死囚”也一应而起,跟着退避了。文承望惊骇不止,不论是“死囚”非死囚,还是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的事实,都令他瞠目结舌,说不出半个字。他很快明白,这帮玄衣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亲卫”,当即觉得手脚冰冷起来。

整个院中真个死寂下来,只留影薄手中唯一一处巡夜灯照亮,愈显得这死囚牢院中阴冷诡寂。

蒋慎言见人霎时走光,这才反应过来是祁时见有话要与文承望密谈,自己定然也要退下去的。可她刚刚抬步,就被唤住了。“天师是窥透天相之人,无需回避。”

天相?蒋慎言愣了一瞬。不懂祁时见的意思,但她还是乖乖留在了原地。毕竟不知祁时见是不是又要玩弄些莫名的玄虚,她也只得配合。

文承望见面前所站三人,皆沉默不语,便止不住的心慌。他现在别说仕途,恐怕连一条老命都捏在祁时见手里。真若是对方要他死在当下,恐怕事情都不会传出这个逼仄小院去,人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这如何能不令他胆寒?

“殿下?”蒋慎言也担心祁时见真个会狠心做下什么绝事,心中惴惴不安。毕竟祁时见做什么都面不改色的,对普通人奏效的察言观色,在他身上根本毫无用处。

见他终于动了,两人心里皆是一紧。可见他从怀中掏出的不是什么骇人凶器,而是一张墨如漆的纸张,递到文承望面前,道:“文大人可展信一览。”

文承望光看那纸张成色就胆战心惊起来。那可不是普通的纸,他一堂堂绯袍犀带大员又怎会不认识宫中御用的磁青羊脑笺,此纸金贵到一张可值一钱银子,除了当今圣上,谁敢僭越冒死枉用?他极力稳住自己发抖的双手将那信笺恭敬接下。

展开只瞄了一眼上面的泥金字迹所书,他便赶紧合上,双膝一软,跪地俯身,只把羊脑笺高举过头顶。“此笺书慎密二字,臣一介罪人之身,无才无德,断不配知其内容,还请兴王殿下三思。”那模样仿佛捧得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颗点着了信子的火雷,几欲将人炸得粉身碎骨。

这不免更让蒋慎言更生好奇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而对方却并不打算收回。“本王既然决定与你知晓,即是三思之后的定夺,展信。”

文承望再难压制颤抖,羊脑笺在他手中簌簌作响,却僵持在原地,不敢动弹。奇的是祁时见也并不催他,好似高高在上观察他一举一动,度量在心、静观其变。倒成了两人之间一番无声的较量。

最终,还是文承望败下阵来,他深知自己倘若坚持拒绝便会被果断灭口。看来他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无谓生死,但凡有一丝活命的可能,他还想放手一试。

与祁时见交换了个眼神后,文承望再次打开那封密函细看。他对其中内容其实有所预感,圣上不豫,京中如一潭死水,他早有百般猜测。可看过那密函,又是另一番心情。直到最后的亲亲宝印,将他的预感变成了真的,再无其它可能。这个年过不惑的男人才真的认了命,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一道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成则云梯登仙,败则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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