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善事,明知痨病传染却还要收留弥留之人。”
“观内已不是头一次收留疫病病人了,只要恪守规范,疫病也并不可怕。”
蒋慎言冷静应对男人的质疑。对方手边并无长物,但她却觉得自己像被一把刀逼着,倘若一字答错便会人头落地。
“我知道只有这些,你若还想问些旁的,恐怕要另寻他人了。”
“他人?何人?”
“我哪里知道?邬连不是在宫里任职吗?总该有些相熟之人吧?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得到什么答案,但总归那些人会比我知道得更多吧?”
却水听了这话笑了笑,笑得极温柔,却没有温度。“在我面前人们总是习惯说这句话‘我只知道这些’,可就像甘蔗床一样,你只要用一点力气压一压,它就会榨出汁水,再用一点力气,就又出来一些,故而到底是真是假,该是我来判断的事,明白这个道理吗?”
蒋慎言冷吸一口气,身子本能后靠了一些,可条凳哪有依靠,再多移半分她就要掉下去了。即便这样,她还是想尽可能离眼前这个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女郎说完便紧闭了嘴巴。
却水啜饮如品茶,悠哉惬意。蒋慎言不知为何却水不再继续提问,亦没有下一步举动,她又无法随意开口,生怕问错了惹出莫须有的祸事来。两人无话时竟有种诡异的岁月静好之感,只是女郎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提醒她这都是错觉而已。
院中台门突兀响起让她惊了一跳。若不是却水警惕的眼神,她都以为对方刚刚就是在等门外之人,故而才不说话。
“我希望你安静。”男人轻声慢语却格外吓人。蒋慎言点点头,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警告。
却水起身出去,将房门虚掩,一边应声一边走向大门,语气全然不似刚才没有起伏,而是随性又热情,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脾气和善的邻家熟人,每日碰面会与你笑着招呼再聊上几句闲谈,此等变脸的演技令人折服。
蒋慎言答应他不出声,可没答应他一动不动。见男人出去,她赶紧趴到门前,就扒着那道虚掩的门缝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她打定主意,万一门外是来寻她的自己人,那她拼了命也要高声呼救。
可待却水拉开门栓,外面却是个提灯的陌生老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小身材,从却水半遮半掩露出的角度瞧,是个慈眉善目的模样。
原来这廊房并非独栋荒芜,周围还是有人烟的。这是好事,有人烟就说明她有机会求助、逃生,蒋慎言沉了沉心,顿时有了些安全感。
院内安静,不过十步大小,故而那边的声音可以清晰传进蒋慎言的耳中,供她仔细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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