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必为难自己,眼前就有一人可以轻易解惑。“何先生,”他引得男人注意,遥遥把扫帚丢给他,问说,“上面挂的是什么?”
何歧行伸手在空中一抓,莫名去瞧,一眼就辨出了:“鸡蛋啊,有人扫了打碎的鸡蛋。”而祁时见连这个都不曾见过。想想也是,小王爷锦衣玉食,只管伸手张口即可,哪懂百姓生活里的鸡零狗碎?
“你看这院子像是会有人生火煮饭的样子吗?鸡蛋?鸡从何来?蛋又从何来?”
何歧行被对方这么一点,才察觉确实不对。别说开灶了,这宅院不但没有人气,反而透着一股子阴寒。可若说它是个鬼宅,又偏偏整洁得很,好似随时可以转手租卖似的。这么个地方,有人却用扫帚扫了碎鸡蛋,看凝固程度还是刚刚清理过。
可那掳人的凶徒不急着转移,竟还会有时间打扫院落吗?
正在他如何也琢磨不透时,祁时见先一步进了屋,只瞧了屋内陈设一眼,就对院中的他说道:“这里死过人。”
何歧行眼睛倏地睁大,呼吸都凝固了。“……谁?”
祁时见见他模样便知他想歪了,解释道:“不是蒋慎言。可能是这家本来的主人,也可能是不长眼睛迈进院里的倒霉路人。鸡蛋八成是对方被杀时掉落的。”
何歧行听少年这么说,才终于又恢复了心跳起伏。他怔怔道:“那尸体呢?”杀人后处理遗体可不是件轻松事。
“估计对方是有帮手专门来善后了。”
还有专人善后?“你的意思是,对方不是一个人?”那蒋慎言的处境岂不是异常凶险?何歧行的心堂皇地快要蹦出来了,但凡是他们再快一点的话……不,如果那伙闲汉早个被贼人买通了,那恐怕也会故意拖着他们。该死的。
何歧行一咬牙,扭头就往外走。
“哪里去?”祁时见遥遥喊住他。
“找那帮人算账!把他们的牙都打掉肯定能吐出话来!”
这回祁时见没再拦他,用沉默认同了何歧行的判断。他偏头对两侧手下使了眼色,对方就理解了,两个玄衣护卫提着刀紧跟了上去。毕竟何歧行虽然疯可不会武,真要掀桌子砸碗的,气势是足够,但恐怕被打落牙齿的不是对方而是他。
送走了人,少年思绪又回到这屋里。
他判断对方是个训练有素的,不仅会隐匿踪迹,还安排了后手,一切井井有条,绝不像是市井中的野路子。在他印象中倒是正好知道有那么一伙儿人,是以此套路行事的。但论及最了解其中细节的人,却不是他。
想着,祁时见扭头吩咐道:“把影薄从丰山寺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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