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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假装许些金银之物以松懈些对方的警惕心,但在对方眼中她左右是个将死之人了,许那些身外之物逞一时口快并无可用。

于是她沉了沉心思,干脆道:“我所求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死也死得明白。官爷你若愿意告诉我邬连之事的真相,我就任凭你们安排。”

“就这样?”

“就这样。”

“哼……”那人哼唧一声,身体靠后回正原位,不再迫近了,似是要退到一个远些的地方再把她这颗玲珑心思瞧得更仔细些。难得的,他偏头用眼神问询了却水的意思。而对方也跟他交换了神色,微乎其微地点了个头。

那人才一撇嘴,厚手掌在膝盖上拍了一下,装作豁达道:“也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姑且就信你一回。”或许是觉得自己手中捏了这女子的小命,对方无论如何也翻不出他五指山,故而才决断得这般爽快。

“不过事情不能我一人口说。这样,你来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狗奸贼。蒋慎言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腌臜话。这人说得好像自己多么慷慨大度,实则不还是想从蒋慎言嘴里探查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东西?

那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兜兜转转。你如此想知道,那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

女郎一开口便问了最为犀利重要的问题:“好,那敢问邬连究竟因何得了痨病?他所得真的是‘痨瘵’吗?”

“哼。”却水像是笑话她的莽直,竟意外卸了僵木的面具,嗤笑出来。

宦官也是一愣,饶有兴趣看她。

“潘胜,你看,我说她能派上用场。”却水忽然说道。

对方连连点头。“早知如此,咱家又何须费那些周折啊?”他想想又对蒋慎言说,“如此也不晚,好好,不如干脆就道个清楚,天亮就启程,也不算耽误了多少时候。”这人又说了些让女郎半懵半懂的话出来,好像擅自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

“那你说吧,我去备马。”却水竟同意了这提议,甚至行动了起来。这缇骑提着刀,转身就出了屋门,丝毫没有犹疑半步。

屋内仅剩她与这个叫潘胜的阉人,蒋慎言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有预感,对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可能是石破天惊之语,会让她脑内整个翻天覆地。不知不觉,女郎腰杆僵直了许多,竟不敢随意动弹了。

“先答你所问吧,不过我猜你心底可能已经有了答案了。”潘胜又哼哼地笑了两下,“不错,那个叫邬连的娃娃得的可不是什么痨瘵,但谜底是什么,要稍后再与你揭晓。”

“只能说他就是促狭短命的倒霉蛋,哼,也是阎王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丁字号那么多守库小人,偏就他该着倒霉,得这个什么痨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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