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想着想着,眉头一皱。不豫?传闻圣上得的是什么病来着?女郎开始拼命回忆当初在茶馆坊间听到的那些个市井闲话。那时只觉得这天潢贵胄的事都是神仙们该烦恼的,与她这小人物断扯不上半点关系,没想到头来还是在这里栽了跟头。老天也与她玩笑,非要牵进这千丝万缕的蛛网来。
不豫,不豫……对了!蒋慎言灵光一现,还真就让她挖出了一星半点儿丢弃于角落的记忆。不知是谁人说过,圣上不豫是在元月大祀礼时感了风寒,然后才一病不起的。
风寒?啊!
圣上的风寒与邬连的痨瘵是不是有所关联?圣上今年才刚而立,正值年轻力壮之时,若真是普通的风寒,又怎会轻易卧床不起了呢?
蒋慎言突觉自己是得了三清老祖点拨一样,思绪豁然开朗,抬头正要从潘胜那里探寻些线索,哪知瞧见对方竟也正惊愕地望她。她一回神,惊觉原来是自己刚刚不慎把心中所想喃喃说出了口,这才引得对面震惊。
“你……”潘胜从进门起已是无数次上下打量她,但都没有这回瞧得仔细,他许是没料到这小丫头会如此敏锐,还抱了一丝探寻,问道,“可是兴王世子殿下与你说过什么?”毕竟蒋慎言之前一直躲在兴王府中,很难不会引人如此联想。
一听对方提到了祁时见的名号,赶紧摇头。她极怕自己真的被对方揪住了小辫子,再牵连祁时见受累。那一方密函可不是闹着玩的,在没弄清潘胜跟却水是站在哪边的前提下,她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
“我是从街上听来的,现在人心惶惶的,谣言满天飞,好多人都悄悄说圣上得的根本不是什么风寒,而是……”蒋慎言脑筋一转,瞎编了一个说法,“而是瘟疫,皇宫大内好些人都感染了,所以才锁了宫门。”
“哼,”不管潘胜信与不信,至少这一声嗤笑是没有任何威胁的,也没因为她开口犯上而气恼,这便是个好兆头,“流言蜚语岂能当真?不过嘛,这一次也并非没有它流传开来的道理。”
这句话就说得意味深长了。蒋慎言细细琢磨,心道这算不算是潘胜侧面肯定了她的想法?再加之刚刚他脸上露出的惊诧并不似假,好像还真叫她给说中了。
莫非圣上的“病”当真跟邬连一样?
蒋慎言一旦意识到自己正判断的事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嘴巴都要合不上了。
但转念一合计,也不对啊,邬连出宫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圣上不豫是今年初才刚刚宣告,这前后时间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潘胜似是看穿了她此刻心中所想,指节叩叩桌面,把人点醒,警告道:“有些事该知道也要装不知道,有些事不知道也要装知道,心里得一直揣着五分的明白,多一分,少一分,都会掉脑袋的,懂吗?”
蒋慎言闻言一缩脖子,把想要从对方口中打探些口风的念头给浇灭了。
“你听着,我现在教你,把话牢牢记住了,一个字都别差。你学会了,我就告诉你,邬连到底是染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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