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衣人的动作并没停止,利刃劈风,丝丝凉意带着剧痛从他双腿上轻扫而过,更多的碎片被带起来。没消一会儿功夫,两条腿已见白骨森森,血流得都变少了。
叶元正一声比一声凄惨,但一声比一声虚弱。他的力气仿佛跟着血肉一起被片片剥离了身体,眼下已剩余无多了。
“叶泰初在哪儿?”
面对这个问题,叶元正已无力再摇头,双唇颤抖,幽幽吐出不成句的回答来:“真……不知……我不知道……别业许多……我不知道……”
寒刃又起,四五片碎片飞扬后落地。
叶元正除了能从嗓子里挤出支吾的哼唧声,再难动一动了。此时的他血色几乎铺满了整个池底,身体像个血葫芦,独剩一颗脑袋煞白如纸。
这回不用男人发问,他自己就哀哀答说:“真的……别业……不知,不知……”
经过如此一番惨无人道的折磨,白衣人才像是真个与对方连上了通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他终于换了个问题:“别业在哪儿?”
“多,太多……”叶元正愈发觉得自己舌头僵硬,每吐一个字都流失一点生命,“襄樊……江陵……太多……账簿,账簿……”
“账簿在哪儿?”
“……卧,卧房……侧院……卧……”
此刻的叶元正明显已经出气多于进气了。白衣人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手起刀落,断了他最后的生路。而叶元正在咽气的一瞬,脸上竟然是解脱的欣然。
白衣人收刀回鞘,旋身跃起,残垣断壁中几个顿身踏脚,悄然消失在了在阴云之下的夜幕中,再不见踪影。
两个吭哧吭哧扛着梯子的家丁跨了大半个叶府,终于将梯子取来,搬到了天中楼。一踏进这园林之中,便平地起了一阵阴风,让他们微微汗湿的脊背猛地发凉。
天中楼安静得诡异,安静得没有人气儿。
“爷,爷?梯子取来了?”
这人听自己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楼外回荡,没换来任何响动的回应。
两人隔着梯子头尾两侧交换了眼神,都从对方的脸上瞧出了疑惑,默契地将梯子放下,一前一后踏进了堂门。
片刻后,一时僻静的叶府倏地灯火通明,人犬叫吠不绝,钲锣响彻了半个安陆城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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