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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现场虽诡异,但真正能搜集的线索却不多,除了留给众人一个广阔遐想的空间以外,就只剩时不时听见有人对凶手的武功啧啧称奇了。

不用想也知道,待日头高起,此等异事必然会如厝火燎原,烧遍整个安陆城,闹得人心惶惶起来。

而蒋慎言却通过这现场看出了凶手的行事乖张。这对他们而言绝不是好事。凶手连绝手镖都没带走,将如此惨状的尸体随意陈放,根本就没有打算对行凶手段掩藏一分一毫。蒋慎言担心对方是否已经胜券在握,才对自己会不会被缉捕毫不在意。若此人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那不论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于他们都只会更加危险。

差役们寻了几个胆子大些的叶姓家奴作证,重新围在鱼池边,正式开始记录现场和尸检。

蒋慎言在中天楼巡视了一圈,又跟着祁时见一起俯身检查那具死于西侧的家丁尸体,三个死者中的最后一个。此人死得更为直接,脖间深可断头的刀口说明了一切。

检查完,少年站起身来,先踱步到门口血污断手之处,又踱了回来,回身望向西侧那个被绝手镖一招致命的死者,发现路径刚刚好,中间并无任何视线遮挡。

“看来那两个院丁是被叶元正的惨叫吸引来的?”蒋慎言蹙眉看着那双断手,胸中淤堵。

祁时见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说:“解决了碍事的家仆,凶手就开始放心地‘料理’叶元正了。”

蒋慎言左右瞧瞧,发现四下正没什么人,于是她朝祁时见跟前凑了凑,张嘴间挣扎了一下,才低声道:“会不会是……与却水同行的锦衣卫?”

祁时见一怔,并没对这个猜测感到兴奋,沉声问她:“依何判断?”

“方才听门外那两个院丁说是他们一行人由叶元正领着巡查府院,路过时被这楼里出现的白色人影吸引才决定进来一看的。”这二人因被指使去取梯子而躲过一劫,当真是幸运至极。

“凶手身着白衣,武功又高……”女郎也知道自己的判断过于肤浅,有失偏颇,便越说越小声,但却水的身影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停挥之不去。更重要的是,能把人活生生剐死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单说那份残暴冷酷和淡然,就可排除绝大多数人选了,而以她对却水的了解,此人是少数能做到的人之一,想必他的同伴也是下手狠厉之人。

祁时见比她知道得更多些。影薄曾表示这种身手刀法和狠绝的行事方式,确实是他小时接受的非人训练一般无二。倘若却水真是那东宫幼军出身的凶手,手法上看倒也符合。但在得知了安陆城中另有神秘人之后,事情就不能这么随意判断了,暗藏在安陆城中的隐秘势力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况且,在丰山寺祸事发生之时,却水正忙着绑架蒋慎言。如果他们一行加之潘胜再分神去找陈治的麻烦,似乎有些说不通。譬如,既然他们要杀人灭口,那为何不直接把蒋慎绑到丰山寺去?寺内僻静隐蔽不说,甚至还可以拿蒋慎言作为人质要挟陈治或一众僧人,即便对面不买账,也好歹是鲜活人命一条,远比提刀莽干更有震慑力,也更容易达到目的吧?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动机呢?”祁时见点中了要害,“他们此行目的是振灵香,和与振灵香相关的人,比如邬连,比如宁兴学,他们为何要追杀陈治?”

“或许陈治从宁兴学那里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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