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嘉荣只把蒋慎言的话当做安慰,就像过去许多人跟他随口说过的一样,丝毫没考虑其中深意。“多谢姑娘吉言。”
蒋慎言也不道破,只笑着看他。祁时见的一番话让她心生警觉,与眼前这人相处也多了一些顾虑来。
相嘉荣对施展抱负有十分急迫之心,搞不好就会被人利用。旁的不说,每每科考上京的行脚费用,就足以让他掏空家产,恐怕下回进京的盘缠还能不能凑齐都是个问题。或许正是有人瞅准了这点也说不定。
可惜她对那个童家并不了解,童祥是个怎样的人她亦无法分辨,故而很难将事情思虑周全。不过樟帮接连牵扯其中,似乎不是个好兆头。若说刘沛是巧合,叶泰初是偶然,那再加一个童家,就不能简单视之了。
蒋慎言想起自家在仁宣坊临水廊的老房房契来,她依稀记得爹娘说起,那房子先前是樟帮行头叶泰初手中的空闲置业,为了方便手下帮工镖师等在跑商之余临时停留歇息用的。那保不齐就是定风镖局的镖师住过的房子。而叶泰初将那置业低价转让给府衙,这其中差价,是否又与那神秘人安排的赃银暗账有关?
她愈发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了。
虽说刘沛的死全因祁时见所致,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他的举动打破了樟帮暗藏深处的平衡,让他们被拉扯到太阳底下,一动百动?童家在樟帮中亦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童祥作为一家之主,对刘沛的死或可睁只眼闭只眼,但对行头叶泰初的下落不明和叶府管事叶元正的离奇枉死绝不可能无动于衷。也许,相嘉荣这个妻舅就是他用来旁敲侧击、打探消息的叩门砖。
正思索着,李才捷就端着一个油纸捆扎的包裹走来了。他将东西小心放在桌上,还细心地替蒋慎言解开了捆缚绳索。
“当时现场收集来的证物,都在此处了,都是经由柯经承亲手整理的,应不会有什么差错。贵人请慢看。”
“多谢李叔。”蒋慎言听他提起柯玚,才察觉今日这府衙里出了乱子,却没见他踪影,便问,“敢问柯经承眼下人在何处?”
“贵人是有问题要问?”李才捷似有误会,“可惜,他酉时之前才被府尊大人派到宜城县衙去了,此刻不在衙中。”
“宜城?”蒋慎言一听这地名就觉浑身发冷,“宜城不是在襄樊界内?为何要从安陆府衙调人?”
“啊,这种事偶尔有之,如若有什么棘手的难事发生在了两府交界之处,便会来回派遣人手协助,估计这次又是如此。”
蒋慎言了然,小心揣测,发生在两府交界之处的事自然是有的,比如潘胜却水曾在北通泉村路上与县衙一队人马大闹了一场,亦或者是她与祁时见逃离之时抢船毁船惹了官府调查?
女郎不知不觉想得出神。
“贵人?”李才捷唤她,忧心问说,“可是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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