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对方却如实道:“还用算?看你行动微缓,不似平日那般上蹿下跳的,不是受伤又如何?”
何歧行撇撇嘴,空高兴一场。他见案几上有一盘果子,知道这定是今日刚替换下的福果,伸手捞过来便要吃,却被无余山人一下捏住手腕,顺势就被探了脉象。
闭眼听脉,见无大碍,无余山人才点头道:“嗯,稍加修养即可,但伤在奇恒之腑,着实凶险,没生大事当真属幸运至极。”老道才摸了一下便说出了馆医口中一样的话来。“切记,不可动怒不可劳累。”
“知道了知道了。”何歧行敷衍着干笑两声,眼中就只有那盘果子,得了吃食比什么都高兴,嚼得津津有味。待席卷了一整盘福果,他才想起来今日的目的,问说:“这两日山上观中可有什么怪人来访?”
无余山人点点头,回说:“有啊。”
何歧行立刻紧张起来。“何时?”
结果无余山人指了指他的鼻子,道:“这不是有个福果强贼吗?”说完呵呵笑起来。
何歧行见对方还有消遣他这小辈的游刃有余,就知观里平安了,气也气不起来,翻了个白眼了事。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道法自然,无需过多在意。”笑闹之后,无余山人似是已经知道他的用意,如此安抚他惴惴不安的心思道。
何歧行倒是告起状来。“诶,我可不是自己要来的,我是替你那乖徒儿跑腿来的。”虽然蒋慎言没有明说,但昨日见她那一脸的心事重重,就猜到她肯定是念及师门安危,担忧有心之人扰了观中清静。如果他不来这趟,那丫头也要想尽办法跑上一回的。如今外面对她而言危险十足,好不如就由他代劳,也胜过她四下抛头露面的招来祸事。
无余山人掐指算了一算,点头道:“此番劫难亦不是她一人之难,成败皆半,要看他们作何选择了。”
真人总是说些高深莫测的话,何歧行每每想问,真人都笑而不解,说是“顺应自然”,时间久了,何歧行也懒得再问。他知道,只要真人心中有数,那凡事再难也必有出路,也不需他白白操心了。
何歧行眼下只关心一个问题。“真人,这‘劫难’要到什么时候?”他是一天也不想让蒋慎言在兴王府多待,要不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他绝不会对那个奸猾小子低头妥协。
无余山人依旧神态自若,不慌不忙。“那就要看慎言自己的修行了。”她早年见到这娃娃时,一眼看她那特别的面相,就知她命途多舛,却又难得助力,只能靠她自己,着实是个不容易的孩子。可这些她从未对她点破过,所谓医者不自医,这识得天命之人面对自己也会迷茫无措,倘若她将所占结果详细告知那孩子,反倒会害她受困。
而何歧行总对这事异常执着,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课题要磨练呢?
见真人又若有所思起来,何歧行就知定是又有什么不可道破的天机了。这种时候他就是撒泼打滚,对方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男人自觉无趣,爬起身来,正好刚才一碟小果没能饱腹,反而勾出了他肚中馋虫。想起进门时看到慎怀喂猫倒的是豆腐粥,便嘟囔着“我要把灶房扫个干净”,转身找那灶上香粥去发泄小脾气了。
无余山人听了,顿时卸了得道高人的架势,冲他背影追了一句:“诶你先把柴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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