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一怔,眉头锁紧,试探道:“把殿下拖进你们相斗的浑水中,好处何在?”
“如何是浑水呢?我那日跟你讲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跟殿下一一说明啊?”潘胜一边说一边往祁时见那边瞄,试图观察他的反应。
蒋慎言亦看向祁时见,回说:“……自然是说了。”
潘胜忽地一拍手,喜道:“那就是了,如今宫中形势险峻,或有人想要趁机谋逆犯上,如此正是殿下的好机会啊。”
祁时见垂目不语,好似潘胜所说的话不过是一阵风吹过,除了发丝,什么也没挑起。蒋慎言见他这态度,就知他在心中盘算着什么,心想莫非潘胜所说的“好机会”是指荣登大宝一事?莫非他知道那宫中密函的事情?于是她按下不表,先跟潘胜周旋道:“你说的‘好机会’是指什么?”
那人把声音闷在嗓子里又哼笑了两声。“你是殿下的人,出面作证必然有功,你立功就等同于殿下立功。若圣上无恙,那就是勤王护驾,可若圣上有个万一……哼哼,这大统后继无人,你说该是谁坐那个位置更合适呢?”潘胜狂妄放肆地发言看似是对蒋慎言道出,实则字字句句都是说给祁时见听的。言外之意是让他审时度势,好好给自己选条“正确的路”走。
蒋慎言惊讶这司礼监宦官的狗胆包天,刚刚那番话随便漏出去半个字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眼下却稀松平常地从他口中道出,不禁让人猜想圣上是否真的已经驾崩,才让这人胆敢如此肆无忌惮。
“啪”地一声脆响,祁时见手中骨扇一合,这才睁开眼睛来紧紧盯着潘胜,眼神锐利到似要把人刺个对穿。
“你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莫要在本王面前摆弄。”少年冷哼,“‘立功’?亏你能编出这么个荒谬的借口。藩王不可涉政、不可离藩、不可擅自进京,本王虽还未正式袭承宝印,但这孩童都知的王法,也是懂得的。你把人以本王的名义带进京城,倘若事败,便可将过错一手推到本王头上,让你的主子全身而退,这个挡箭牌找得好哇。你是拿本王当猴子戏耍呢?”
“影薄。”“在。”
祁时见一勾手,轻描淡写道:“此人胆大妄为,妄议朝政,大逆不道,把他拉到监察御史那去。”
“是。”影薄很是乐意,果断应命。
“且慢。”潘胜倏地站起,没料到祁时见会如此油盐不进,这么快就把他拒之门外,“殿下,您远在安陆怕是不清楚这朝中局势,您可要三思,奴婢句句都是为您着想啊。”
蒋慎言见他这般莽撞,不禁替他捏了把汗。她深知其实潘胜手中所握筹码完全足够与祁时见做一手交易,可惜此人只会莽干,把祁时见想得太过简单,妄想卖弄小聪明占得一些好处,但却打错了算盘。祁时见岂是一个会让人轻易骑在头上捡去便宜的人?相反,潘胜此刻该庆幸自己于祁时见还有些用处,否则……
一如蒋慎言所料,少年全不看他,根本没打算与他对话,只偏头质问自己的侍卫。“你还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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