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知罪。”影薄一声应答,话音未落,长腿向前一步冲跨,探手就到了潘胜面前。黑脸莽汉还张着嘴巴想辩解一些,只见影薄的鹰爪已闪现面前,他本能地想抬手抵挡,却忘记了自己右臂几乎半残,猛地牵扯伤口,吃痛拧眉,只得退而闪避,撞倒了腿后绣墩,险些跟着绊倒。
潘胜狼狈站稳身子,要说他身手也是了得,一瞬之间就做出了判断。影薄的身法该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却没能先手制敌。再出手两招逼近潘胜,却都被接连对方化解。
这不过眨眼时间的往来过招,让蒋慎言从旁看得一阵眼花缭乱。她知道潘胜是有些功底的,但这头一回亲眼见他出手,没想到竟还能在影薄手下自由进退,属实是不得了,难怪他会被派出京城做事。有这种本事,不禁令人怀疑他真的只是个司礼监宦官而已吗?
女郎偏头去瞧祁时见的反应,只见他泰然自若地端坐着,没打算动弹分毫。她便懂了,祁时见这不过是让影薄试探,实则有意要放对方走。如若他出手,或唤来玄衣卫围攻夹击,那潘胜即便是有三头六臂也定然逃脱不掉。
果然,潘胜连战连退,直到退至窗边。他咬着牙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冲祁时见道:“看来奴婢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是算错了日子,那就改日再与殿下讨教一二了。”说罢轻松一翻身,像失足跌出窗外一样坠入夜色雨幕之中。
蒋慎言赶紧追过来扶窗张望,只见那人影早已跃下高楼,一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帮手出现的迹象。
她回头对祁时见说:“看来这潘胜还真是自己来赴约的。他跟却水分开行动了。”
祁时见这才又端起茶杯来细品香茗。“是不是自己来的都无妨,今日的谈话他肯定会带给同伴知道。”
“殿下是要杀杀他们的威风?”
“哼,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祁时见并没否认,“他们太过目中无人,也该是摆正位置,好好想想自己该用什么态度跟本王对话的时候了。”
蒋慎言这才发现,祁时见虽面无表露,从不言语,但实则早已被潘胜这伙人的狂妄无礼惹怒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他当真掩饰得极好,甚至都骗过了蒋慎言的眼睛去。
蒋慎言走回座位,把绣墩拉得靠祁时见更近了些,谨慎道:“殿下对潘胜刚刚所言的宫中形势有何感想?”
少年瞟她一眼,淡定回说:“圣上已经驾崩了。”
“啊。”听得对方说出了与自己所想一致的推测,蒋慎言不禁感叹一句,对这几乎可以确定的事实紧张不安起来。
“那,那封密函……”
祁时见扯了个冷笑,又带了三分无情三分苦涩道:“该是真的,看来宫中有人是急着在给自己找后路了。”
少年视线飘向窗外雨丝绵绵,感受那几近梅雨时节的湿黏气息,忽地说道:“今年夏日会来得比往常更早了。”
蒋慎言正不解对方为何在此时有感而发,就听对方紧着一句:“至多不过十日,这天就要变了。”
“殿下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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