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男人闷声笑了两下,“有意思得很。好哇,那你又为什么不自己设计将人引出来,非要假我之手呢?”
陈治真不是个糊涂人,即使在极度兴奋下,仍旧头脑清晰。
祁时见准备了完美的回答。“你既知道对方是朝廷的人,那本王必不能与他或他背后的人正面冲突,想必陈堂主应该能体谅本王的难处吧?”
“呵,好处让你拿走,坏处让我来受着,这算盘打得妙啊。”
小沙弥也觉得虽然机会难得,但这不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其中风险自不必说,就连他都能听懂。可就当他以为陈治会果断拒绝的时候,对方竟话锋一转,十分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好,人交给我,我来藏。”他既然能躲得过三番两次的追杀,必定有自信和法子保那些个镖师平平安安。
“这么干脆?你不想知道本王为何要救他们吗?”
“别,”男人竖起笔来梗在了两人之间,像是画了条清清楚楚的界限,“你们这些神仙斗法,狗咬狗的一嘴毛,可别蹭我一身腥。我自己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能大仇得报就够了,别的,少来。”
陈治的嘴依然很臭,但这话说得明白,正说在了祁时见的心坎上。他确实不想让这人掺和太多朝廷中的事,毕竟他是无为教的逆贼,倘若真让他从中抓住了什么把柄,日后恐不好对付。如今他能主动撇清关系,自然很好。
陈治已经开始计划了。“人什么时候到?”
“我留影薄跟你联系,最快明日,最晚不出三天。”
“你无人可用了吗?换个人不行?这黑汉子,瞧着就晦气。”陈治对影薄发起难来,可惜却没触动对方。轻慢祁时见会让影薄爆发,羞辱了影薄本人他却像根没有感情的木头一样杵着,不动分毫。陈治暗暗啐了一口,骂说还真是条好狗。
祁时见也不理会他,直言道:“你尽管办好这事,人就交给你了。本王只要他们能安然活着、能说能动就行,其余的你随便安排。”
“哼,要求还挺多,”陈治撇撇嘴,正好手底下收了最后一笔。他将账簿一合,直接扔还过来,被影薄长臂一展,在半空中拦截下来,先翻阅检查了一番,才转而呈给了小兴王。这一套行云流水的防范和伺候,让男人又啧出声来,嗤之以鼻。
祁时见意外他的迅速,不禁起疑,叮嘱说:“丑话在前,你若是从中作假,你我可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
陈治将笔匣也扔过来,驳道:“老子算得清帐。”
他抻了个懒腰,站直了身子,随口说:“一、二都有了,这‘三’是什么?”
祁时见一合账簿,正色瞧他,一字一句道:“离开此处,换个地方。”
这倒是让陈治倍感不解,他手指向下戳戳地,追问:“此处?你是说这宅子?”
“是。”
祁时见落下这个字后,屋里沉默了片刻,沉默到令旁观者费解甚至是些许尴尬的程度。
直到陈治转过弯来,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便喷笑出来,放肆大声地“哈哈哈”了许久。又笑到腹痛。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揶揄对方的大好机会。“小千岁啊小千岁,蒋丫头可知你这不爽利的脾性?不想让我见她?好好,我记住了。”
这次他就不必开口问对方讨要好处了,如此笑料,人生难能几回得?他也当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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