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人怎么油盐不进?他忍无可忍,怒道:“你都知道祁时见是何等聪慧之人,我又如何骗得了他?他已对我起疑,那些人一死,等同于是把罪状贴在了本官的脸上!不成,说什么都不成!那些人的命,今日我必然要保下来!”
可惜他的怒气分毫没有影响到面前这个好似不存在人世间的鬼影。房间内的气氛一触即发,双方对峙谁都不肯退让。
“今日之过全因你,若非你办事不力,又何须我来善后?”白衣鬼幽幽地往丁良则的盛怒中扔了一把柴火。
可丁良则也不是随意就被他绕进去的人,反讥讽了回去。“哈,办事不力的人还不知是谁呢?如果你早将人一并清理干净,他们又何须流转到我安陆卫城中来?”
见对方不做反应,男人觉得自己一定是戳在了对方的痛处之上,可算是让他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变本加厉地攻击起来。“还有那个叶泰初,他人呢?你杀了他一群家丁仆役,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哦,还有丰山寺那些假和尚,你不也没铲除干净吗?”
那人冷冷回道:“叶泰初的事你莫要过问,他的下落我自然知晓。”
丁良则猝不及防,疑问:“你知道?你知道他在哪儿的话为何还不下手?”
“我说了,你莫要过问。”
丁良则掩下怒意,琢磨起对方的这句话来。看他如此有把握的样子,莫非叶泰初的潜逃不过做戏而已?眼前这罗刹心狠手辣,只要有威胁存在,必要斩草除根。这样的人竟然还能让叶泰初那个老狐狸活蹦乱跳,必然是此人对他还有用处。
丁良则也是正经武进士出身,对兵法策论游刃恢恢。他前后一推,便大致有了一个答案,恐是对方与那叶泰初狼狈为奸给小兴王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啊。
“哈,”丁良则哂笑一声,“可有你们的啊,也罢,与我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当不知情。但话说回来,牢里的人我是要保的,死也不能死在我这里。”
“今夜,人必死。”白衣鬼忽然又念起了咒,让指挥佥事刚刚消解下去的火气又重新旺盛起来,但他似乎也有自知之明,后面紧跟着道,“我有法子,可灭口的同时,亦让你彻底摆脱小兴王的怀疑。”
丁良则要发的怒没发出来,被这句话卡在了半截。他本能追问:“什么法子?”但其实内心里想的是“你除了挥刀杀人能有什么好法子”。
可这念头才刚从脑中飞速一过,他的身子就滞住了。一股阴冷之气从二人之间盘桓而生,顺着地面如游蛇一般直蹿向丁良则的脚心。
他盯着对方那不见面容的脸,竟有十成十的把握肯定这人面巾之下是在笑的,笑得令人遍体生寒。
“你莫非……”
他才刚艰难开口,就听对方突然道:“非常简单,只要你死在那些人前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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