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治一笑,究竟这人是不是如关镇所说的初出茅庐,这就另说了,可老镖头的态度摆在了那里,他也无法追究。都是跑江湖的老油子,心里几斤几两不必道出,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况且陈治本来也没打算追究,他全不过是有恃无恐,想要对这些平日牛鼻子撅老高的托线孙们戏耍一番罢了,目的达到,自然欢喜。
他将此事翻篇,嘿嘿笑说:“罢了,既有关镖头的话,那我再揪住不放就显得对小辈过于苛责了。”临了还要给自己讨些口头的便宜。
“想必关镖头也有察觉了,”他指指蒋慎言一行三人,说道,“单以我的力量,可做不到如此完美的计划,既然要把人囫囵个的救出来,免不了需要一些‘朋友’的帮助。可我这些‘朋友’们,也讲究礼尚往来,不能白白出了力气,关镖头你说是不是?”
该来的还是来了。
关镇身子一滞,绷紧的弦铮铮作响。他嘴角抽动几下,强压心绪,问道:“不知陈堂主是要我们做什么?”
男人爽朗笑了笑,对关镇的窘迫很是满意。“关镖头莫要慌张,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几个‘朋友’心中有些小小疑惑,想要在离去之前从关镖头口中得出个答案来。”说罢,他一抬手,向祁时见示意到。
仍旧是影薄站出来说话。
“你们一行人到安陆来究竟是何目的?”
几个镖师的神色明显慌张起来,似是被这个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余光都在相互交换眼神,最后又汇到关镇身上,等他的指示。
关镇并不看手底下的镖师。他喉头上下浮动了两下,咬牙挤出个和善的笑意来。“不知这位侠士,为何对这问题感兴趣?”
对方不答,却用新的问题逼迫他。“三寸金先前与官府串通一气,从你口中可曾套出话来?他是否已经告了密?”
关镇被这问题噎住了。他确实有对三寸金说过些事情,虽不算大事,但也涉及了一些秘密。而师庆也的确在那之后被人提出去又关了回来。牢子们说他和手下人是想私逃,可如此看来,其中必不会这般简单。关镇念及今日发生的事,内心深处动摇了起来。
耳旁传来不合时宜的笑声,发笑的人自然是陈治。
“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为难的?定风镖局没了,蛟龙枪贺元阳死了,你还替谁卖命?替谁保守秘密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想想后路吧。”
陈治的话虽直白难听,但着实句句都戳在了关镇的心窝子里,阵阵刺痛。
他对定风镖局的抄没没有丝毫真实感,甚至怀疑是否是那幡竿寺的人在混淆是非戏耍于他。但如今被陈治救出,又听他说起,那字字诛心的痛感才让他更为清醒过来。
而他又恰巧知道定风镖局究竟为何会被朝廷抄没。哽在喉间的话如一根硬刺,吞不下,吐不出,徒留锥心的疼让人备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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