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一个阴恻恻的冷笑声从监牢外幽幽传来,冰得众人打了个冷战。邵房二人惊慌地抬头望去,瞧见玄衣列队涌入,台阶之上正款步走下一人,素衣玄带,一身标准的守制丧服。
看那年纪打扮,气宇风姿,十有八九就是小兴王祁时见了,但细瞧轮廓又与方才在纯一殿中看到的人似有些许出入。该说眼前这个才像是少年正过渡到男人的模样,棱角已见雏形,而刚刚那个,线条更为柔和,作为少年,年龄或许要更小一些。
不知底细的两人一时失了判断,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随便开口。倒是叶泰初,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眯起笑意来,先换成了跪姿,朝那来者装模作样地拜了四拜,拜完就抬起头来。
“小人见过兴王殿下,殿下千岁。”他总算是等来了要见的人,心里窃喜得很。蒋姓丫头机敏有余但谋算不足,终归不配与他对弈棋局,高手,当然还是要配高手过招。
见他行礼,邵房二人赶紧跟着一起做,心头惊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疑惑,若是此人是小兴王祁时见,那刚刚在纯一斋中的人又是谁?
祁时见对这边牢房中的两人并不在意,一抬手,两个玄衣卫上前,将牢房门锁打开,冲上来就把人轻而易举提走了。
此等惊变当然把那两个药商吓得神魂飞离,一个懵怔着发抖什么都不敢说,一个就尖声叫嚷奋力抵抗。可不管是顺从还是抗拒,哪样都阻止不了他们被拖进刑堂的命运。紧接着,就有高低不同的求饶和怨骂声从那一墙之隔的后方传递过来,灌如叶泰初的耳中。
可惜,叶泰初对那声音并不在意,他反倒更关心后面跟进去的一个玄衣亲卫手中端着的纸笔,暗自琢磨,看来小兴王是打算直接刑讯逼供了。那二人也不是什么皮坚嘴硬的,刚才在大殿上没说实话是怕自己露馅遭了报复失了利益,此刻真刀真枪地上,怕是没一会儿就会被撬出真正的香方来。这完整的方子,祁时见是势在必得了。如此他得另选别处使劲儿,给自己谋条路了。
至此,叶泰初还没有乱了阵脚。他自恃有底牌在手,这小兴王不敢将他怎样。
祁时见站在槛栏外,与他相望,虽冷着脸,但又似有许多内容。叶泰初暗笑,开口道:“看来殿下是与天师交谈过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来见他。
祁时见意味深长道:“确实,说了很多。”少年一边说话 一边朝两侧伸展了手臂,好似要更衣一般。叶泰初还不知他这动作是何意思,就见左右上前两个玄衣卫,一人手持一条系带,十分利落地将小主人的宽袍广袖捆束了起来,三两下扎好了袖口。
祁时见左右攥动手腕调整了舒适的分寸,说道:“本王看过那方子了,确实与刘沛得来那份多有相似。该说,早前查案时便察觉了一些端倪,你倒是替本王揭了一个小小谜底。”少年双手一负,使了个眼色就立马有人上来松了叶泰初这间牢门上的锁链。
大门敞开,少年却并不急着进入,好似审度猎物一样上下打量目标,那视线让叶泰初隐隐有些发毛。
但他仍然抱持自信,脸上是松弛的微笑。“那是小人力所能及的,即便小人不说,以殿下的聪颖非凡,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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