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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贤弟走一趟,跟府尊大人通禀一声吧。”

李才捷弯着眼眉将相嘉荣打发出门了。待人走远,他赶紧朝门外左右张望一番,把蒋慎言请到架阁库深处。

女郎一见这脸色,就知他是有重要的话说。

方才她踏进府衙直奔架阁库来,本担心会惊扰到对方,结果李才捷看到她来反而抑制不住的欢喜非常。匆匆忙忙将库中正伏案查阅户房青册,拨弄珠盘计算田赋的相嘉荣给借机支使出去了。

“李叔你身上伤痛可好些了?”蒋慎言说明来意前,先关心了一番,毕竟昨日这人被“绑”进兴王府白白挨了一顿打。

哪知李才捷反而摆手否认。“不妨事不妨事,下官并未受伤,承蒙贵人关怀。”说来也怪,当时跪在殿中挨那几下可是钻心的疼,但昨夜睡前检查一番却没见身上有任何淤痕,哪里都不痛不痒,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李才捷还从未见过这种奇事,不知这是不是什么厉害的审讯手段。

“那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李才捷边说边往外警惕地瞄,“贵人来得正好。”

蒋慎言观他急切的神色,判断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事儿,”老管勾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十足惊叹,“昨日回来之后,下官翻找藏在这架阁库中的另外半本录簿,结果发现它不翼而飞了!”

女郎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不知被什么人给拿走了!”

蒋慎言若非能清晰地断出面前这人的真挚,她都要怀疑对方是否在戏弄她了。前一天见面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藏得极好,今日见面问他索取就立刻称东西没了。怎么能如此巧合?

“李叔你别慌,”女郎见李才捷的手足无措不是假的,便先安抚道,“是不是藏得时候太久,您记错了地方,才没有找到?”她扫视层层耸立的顶梁搁架,上面密密麻麻的编册公文多到能用其垒起一座房子,若偶有记错找错,也并不奇怪。

可李才捷苦着脸摇头否决了她这个揣测,解释说:“下官干管勾干了大半辈子,日日都与这些书册为伍,饶是记不住活生生的人脸也不会弄错它们每一本每一册存放的位置。更不用提是……那等重要的东西。下官翻找了几遍,它确实丢了!”

这可奇了。既然没有人知道李才捷将此物藏在何处,那又是如何将其盗走的呢?

女郎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问说:“那敢问李叔,您先前将它放在何处了?”

“哦,贵人随我来。”李才捷撩袍抬步,快速移动到了几层搁架之后,途中还保持着警惕,小心观望着门窗位置,担心还有旁的耳目出现。

“就是这里。”

蒋慎言看了眼对方指点的位置,又梭巡了一周,发现此处确实是个不错的藏匿之处。

这附近搁架盛放的一水都是厚重青册,位于角落,与门窗正好形成一个死角,饶是有人突然闯入或是凭窗窥视,也根本看不见人在何处又做些什么。再细瞧那一本本青册泛黄的纸页,也都是些陈年旧册,若非必要,恐除了一些虫蠹鼠类,都不会有谁特意来触碰。如果把半本录簿夹于其中,藏木于林,的确是个绝佳的好法子。看那垒如高墙的青册,饶是有人特意告诉她此处藏了东西,她都没有信心能将其翻找出来,一册一册搬下来恐要消耗大半天的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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