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先是听到不同寻常的响动,赶紧将耳朵趴在地上倾听,确认后倏地站了起来。“主翁,外面好像有争执。”
长者此时也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快步来到船舱口打探外面消息,当发现他们头顶这层亦没有人后,才爬了出来。
“怪事,刚才还有不少来往的人呢。”此刻却空寂一片,仿若两层偌大的船舱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般,这样反常必有妖异。
又往上面走了一些,外头的动静渐渐清晰,也让他们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方才年轻人先听到的异动竟是有船员大喊“漫水了”。此漫水非彼漫水,饶是他们二人不懂江湖切口也知道漏水该是从船舱开始漏的,既然底舱无事,那必然指得是其它事情。
在跟甲板一门之隔的出口处,猫身探脑,只见外面竟然撕斗起来了。
说是撕斗,都是抬举了这些船工的本事,其实更像是他们被单方面地欺凌。不知从哪里多了一批蒙面的汉子,个个手持器械,像样的拿着刀,不像样的甚至握着鱼叉、木浆和渔网。但他们胜在体强身健,下手狠厉,还有几个当头的功夫俊俏,没消一会儿时间就把整个甲板上的船工都控制住了。
看这一船或跪或趴或生死不明的船员,老少二人这方才意识到,那句“漫水了”指得的船条遇到水贼了!
算算开船的时间,这怕是才刚从富陵湖驶出进了河道吧?连淮安府地界都没还没出去呢,怎会有船匪如此嚣张妄为?
年轻人正纳闷,忽然想到方才长者说陆家的好日子到头了,便明白,这是有人故意设了局,守株待兔呢!
他偏头看了眼长者脸色,对方用余光给他递了消息,又微微抬手掌心向下,他便知道这是命他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年轻人俯低身子,再将视线锁在甲板之上。
此刻水贼的某个小头目从地上拖起个人来,他定睛一瞧,还刚好见过,就是在他二人登船时出言不逊的那个监工。还真是天道好轮回,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年轻人心中正觉得解气,可接下来的一段对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他隐约能分辨那水贼是在逼问他一些“红货”藏在什么地方,而那狗杀贼竟指了船舱说还有两个送上门的肉票。
那小头目将他扔在地上狠狠给了两脚,他便吆喝得响亮起来,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过来——
“没撒谎!他们有钱!有钱!是绝顶的肥羊牯!一老一少,就在大舱里猫着呢!”
年轻人总算明白登船时这人说的“羊牯”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早一开始他们就被当成了冤大头!气得他牙龈直痒!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眼瞅着那水贼带了几个人手就朝舱门这边走来,看来就此一战在所难免。年轻人气在心头但没有妄动,怒着脸无声问询了长者的意思,只见后者面上也有了愠色,并没与任何阻拦的举动。
年轻人就心领神会,抄起舱门边的扫帚,一个箭步冲出门来,袖口高挽,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把甲板上的众人吓了一跳。
他气得发笑起来,连同那监工一并骂了:“一群狗杀贼,入不了眼的货色也敢吠哮?把你们当人看,你们却非要做狗,如此甚好,小爷我今天就成全你们。”
话音落,脚下一发狠,扫帚头应声断裂,一根竹竿锐利了锋芒在年轻人手上飞舞破风,恍惚间竟像银枪蛟龙。
“说吧,想怎么个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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