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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蒋慎言提出的疑问,祁时见只简单回了两个字:“或许。”算是肯定了这种可能。在他眼中,此事确有古怪。

一行人大步流星冲进衙门,路上几乎无人。许是刚刚经历过劫难,而大批人马又早早赶去了通太门来不及回防,整座知府衙门如同闯空门一般进出容易。想必消息已经传到城门了,但若论脚程,自然还是兴王府的马更快,故而他们赶在了所有人的前头。

直奔大牢,门外已见倒地的皂吏。两天遭两劫,此处显得千疮百孔。门口的狴犴雕青面獠牙,本该威慑镇守,却如同虚设变得极为可笑。祁时见给了一个眼色,便有玄衣卫上前一一查探这些人的死活。见回答是摇头,蒋慎言心中咯噔一下。饶是昨日陈治闯进来行凶杀害梁高杉,也没下得如此狠手。怪不得小吏奔命报信说是造反,这些人简直是过境寸草不生的阴兵鬼吏。

府衙大牢的青砖高墙高得惊人,此时却像个巨大的棺材盒子,里头除了檐下偶尔的滴水声,没有一丝其它响动,诡异非常。入暑时节却冒着噌噌寒气,蒋慎言心中一紧,顿生强烈的不安预感。她在坏事上的预感往往准得惊人。

祁时见一挥手,玄衣卫如刺入的利刃涌进,过了片刻,便有人出来回报,亦是摇头。

身后那报信小吏咕咚一下跌坐在地,竟痛哭起来,也不知他这泪是幸存者的幸还是哀。蒋慎言来不及安慰,祁时见已迈开大步走了进去,她只能匆忙给对方一个怜悯的眼神,便紧紧跟了上去。安抚生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真凶。

司狱司的厅堂里寂静无声,管事的人倒在了狱神庙中。祁时见没往深处走,先进了狱神庙,看那神像脚下的尸体。这回狱神爷爷谁也没能保佑。

玄衣卫随即把司狱官翻了过来,正面就见许多血口。祁时见对死人毫不避讳,用马鞭顶开绿袍官服上那些破口,俯下身子细瞧,伤口十分明显。

死者她见过两回,面对熟人的暴毙,蒋慎言皱着眉,比起胃中不适,更难受的是心底。她判断说:“像是被剑刺的?”

“匕首或短剑。”祁时见进一步更正道。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利刃随处可见,许多营生都会随身带一把,比如屠夫的剔骨刀、渔夫的渔刀,家家户户的灶房里也少不了类似的东西,打铁铺子里更是唾手可得,故而帮不上他们许多。可这也侧面证明,对方会选择这种凶器而不是长剑大刀等更为快捷利手的家伙,身份多半低微,置办不起像样的兵刃。

无为教的教徒多出身如此,这算是给他们添了一个佐证。若是栽赃,那还真是准备的周全。

祁时见能想到,蒋慎言亦然。两人心中的困惑更蒙上了一层薄纱。司狱死了,劫狱的劣行罪名就不同寻常了。虽只是个九品小官,也是正经食朝廷俸禄的。杀官,轻则斩。

看来这番劫狱之举确实可以扣上造反的帽子了,实属了得。

祁时见命人扯了供桌上的桌帷把人盖上,断没有让朝廷官员曝尸的道理。又命影薄仔细搜查司狱司,而后他没有停留,起身朝牢狱深处走去。

又一次迈入那幽深廊道,只见两旁仅容人躬身而过的窄小牢门几乎全数开着,仅有几间关闭的,里面还没有人。一直过了禁子房到了死囚牢,皆是如此。看着那视线尽头空空如也的“窑洞”,蒋慎言随手拎起其中一条栓门铁索细瞧,发现上面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由此看来,该是用钥匙一一打开的。说是劫狱,这倒是劫了个干净,把牢中的犯人不论罪名几何,全数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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