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准备再躲了。”祁时见双腿一击马腹,扬鞭喝声,让马蹄子躁动起来。他猜测,一定是因为自己将叶泰初和却水送到陈治手上,给这人添了筹码,让本就不愿意忍辱四处藏身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而劳楠枝又在此时给了他一个绝妙的理由和机会。
虽然这些都是他与陈治通过气,也能预见的,但他没料到陈治这疯子竟连一天都不愿多等。
“他们……会不会没有胜算?”蒋慎言大声担忧着。以她的认知,能跟白衣鬼一战的恐只有影薄这样的角色。陈治、关镇这些跑江湖的确实有些底气,但还不足以从那遇鬼杀鬼、遇佛杀佛的罗刹手中讨到好处。只怕这要是一战,便有来无回。白衣鬼过境所留的那些惨状,她绝不想再看了。
“却水……”
少年的声音被耳边卷起的风吞了一半。蒋慎言只能追问:“什么?”
对方便偏头将话送了过来。“却水与他们一道!”
啊,对了,她险些忘了这人呢!
对方定然不会料到陈治还多了这等“帮手”吧?饶是白衣鬼武功再高应该也难以抵挡四个血衣缇骑的围堵,更何况却水身手了得,或能与之战个平手。难得陈治与却水在白衣鬼的问题上利害一致,原来他们这是联手设了个圈套引君入瓮呢!
蒋慎言眉头紧得能夹死蝇虫。若换了旁人,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官兵会帮着无为教一起设计,并牵连其它无辜性命只为诱敌。可要是放在却水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身上,似乎就能说得通了。她猜想,恐怕那些被炸死的城门守兵和一众值守牢狱的差役,都根本没入那人的眼吧?在他看来,只要能抓住白衣鬼,就算是自己人也可以拿来出卖。潘胜的死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吗?
陈治是疯子,却水是疯子,都是疯子。
女郎咬紧了牙根,狠狠在心中痛骂道。
“明日他们会劫法场!”
祁时见突然像是事先知道了对方计划一样言之凿凿推断道。
蒋慎言听仔细了。她虽惊诧,但寻着少年的思路想了想,心中便了然了。是了,今夜这一连串的祸事不过都是敲响的开场锣鼓引得白衣鬼注意而已,若要真想把那人及可能存在的同伙都钓上钩来,必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大闹一场才可保得万一。
如此看来,明日午时,那些被捕强贼的枭首示众,就是最好的“舞台”!
看热闹的百姓、被激怒的官兵,到时必然人声鼎沸,稍有风吹草动就能传遍整个安陆。以那伙临时搭档的疯劲儿,绝对会做得出来!
蒋慎言情急万分,心中又升起不好的预感来。她脑子里一瞬飞过许许多多的奇思异想,一样比一样糟糕。而其中最严重的,令她声音都在发抖——
“他们明天不会为了造势,在人群里炸响雷子吧?”
祁时见对这等天马行空的联想不做评判,只催促说:“我们必须在此之前阻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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