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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架柴火蒸又取红伞照,发现死者颈部皆有明显淤痕,看那下手的力道和位置,不出意外会令人昏迷。故而死者皆是被人先行制服,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才被多刀捅死的。啊,唯一人例外,就是那个手拿钥匙被挟持开锁又死于割喉的皂吏。”

“事情该是这么个顺序——有人闯入大牢制服了一众皂吏从而劫狱,救走了某人,顺利逃走后又有人来,对昏迷不醒的差役痛下杀手,并胁迫其中一人开锁放出其他所有的囚犯混淆视听,又把那开锁的皂吏割喉杀害,逃离现场。”

“你若不信我所言,柯玚的呈报已经递送往兴王府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可没胡说半个字。”

对何歧行的强调发言,祁时见似乎并没有那么惊讶。“那能说明什么?”

蒋慎言念起是他临走前特意提醒府衙的人找个仵作来好好检验尸体的,便猜测:“……殿下莫非,早就知道其中有所蹊跷了?”

少年瞥了她一眼,对女郎此时站在他对面一侧而悄然叹息,缓缓道:“现场血腥你可能不曾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那些人身上多处致命伤,却死状泰然。正常人被反复捅刺怎会不抵抗挣扎一下呢?若非他们是自行从容赴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死前皆失去了意识。”

蒋慎言恍悟,确实是她疏忽大意了。转过头来想,那这是不是能说明有种可能,制服那些差役的人与最终杀害他们的人并非同一人?

想到事情可能有所转折,女郎眉眼刹那舒展了些许。而令她更为意外的是青女的话语——

“等一下,你们在说府衙大牢的事?那里……死了很多人吗?”青女当然知道自己弟弟是做什么行当的,会找他去必定是出现了死者。她只以为对方被叫去了通太门,却没想到又走了一趟府衙大牢。这些人字里行间所说的信息,好像与她所预想的有很大出入。

祁时见对她的反应是警惕万分的,甚至有些不屑。“哼,这个时候你才想起给自己推脱罪名了吗?”

“小殿下误会,”青女拧紧眉头,“是我做的,我如何不敢承认,只是……”

何歧行一转头,对她严肃道:“你什么都别说了。”

“不,应该说。”蒋慎言率先察觉到了关键所在,拦住男人的话头,一把拉住青女的手,催促道:“姐姐,你快说说,你在给陈治的信中到底是怎么计划的?什么都别遗漏,说得越细越好!”

女郎的话让屋里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

何歧行紧紧盯着青女,害怕她坦然说出错事来。青女的视线从刚才的坚定变得犹豫不决,原本的计划眼见着偏离了她所能掌控的正轨,一时无法掩饰由内而发的慌张。

而祁时见的焦点,却紧紧锁在蒋慎言的身上。他起初有些许的不解,慢慢醒转过来,意识到了女郎的用意——若想替青女开罪,就要让她先行坦白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再从中找到疏漏与矛盾。

不得不说,蒋慎言是聪明的,倘若青女所言不虚,怕是今夜,事情还真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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