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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瞧,咱们家没闯入什么可疑之人,都是寻常喝茶的客人。”

丁良则貌似是在听店伙计的解释,但其实视线早已扫过了祁时见的脸。当然,他还不至于愚蠢到当面戳穿少年藩王的伪装,跟对方肆无忌惮地交换信息。男人故作严苛,命人一一核实所有人的身份,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借着督察的机会,他才擦过了祁时见的身边。

少年知道他定然有话要说,一边站起身来掏出伪造的牙牌应付了事,一边沉声问:“何事?”

果然,丁良则悄然回道:“微臣派人搜了枝杉船厂和丰山寺,并未发现贼人踪迹,他们不可能只杀了两个军兵就不管了,午时到,是否暂缓行刑?”

“鱼饵已下,哪有空钩的道理?不必在意,一切照常进行。”

祁时见明白丁良则的顾忌和犹豫。从对方的立场看来,他怕是再担不起又一次让重刑犯从自己手中逃脱的后果。一次尚且可以用将功折罪来唬弄,若再有一次,他头上的红缨银盔就彻底保不住了。

可这个谨小慎微的指挥佥事不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推进行刑的进度,拖延改期,只会给对方制造更多的可乘之机。到那时,估计遭难的就不只是一个城门和一间大牢这么简单了。

比起不可估量的损害,不如二者择其轻,快刀斩乱麻。

“可是人群……”指挥佥事忧心起了围观百姓的安危。不管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寻了个劝谏的借口,祁时见都没打算买账。

少年的语气冷了下来。“那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丁良则被压了一头,不敢再说话,外表上还要维持着肃穆严厉的模样。他顿了一顿,才转身高声下令:“走,继续搜索!”

“是!”众兵丁答命,收了阵势,列队下楼去了。来去匆匆如一阵小小的风暴过境。

店伙计连连陪着好话,也跟着下去了。茶馆里又回复了往常,祁时见等人重新坐回座位上,喝茶的喝茶,看热闹的看热闹。

少年视线移回窗外,只见高台之上已有兵丁开始擂鼓阵阵,这就是行刑之时将近了。鼓声敲如猛跳的心脏,不知不觉间,围观的人群开始渐渐变得悄然安静了下来,呼吸都随鼓点而变得急促。

听过丁良则所报,祁时见心中所想又多了一层。丰山寺与枝杉船厂的风平浪静似乎象征着更猛烈的狂风暴雨来袭。算上今天,最多过三日,圣上大行的消息便会传进城来,在事情变得更复杂、更难以把控之前,他必须有个了结。

陈治这人的心思之密,屡屡给他创造“惊喜”,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却水竟会在这一步棋中选择与其同伍。陈治那疯和尚还真是有把控人心的好本事。事到如今,祁时见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只为了引出暗藏深处的白衣鬼这么简单了。

到底他背后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成了这棋局中最为不可预测的变数。

木槌重击鼓面敲出规律又急速的震动,法场之上一切如他所愿正有序进行,好像最初的遇袭像变戏法一样,不过是场闹剧。少年虽拒绝了指挥佥事的请托,但心中其实也在与他思忖同一件事——对手不会只杀两个兵丁就算了。

他们下一步到底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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