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没放过他的犹疑,趁机挣扎着坐起一些来,虽不能完全挺直腰背,至少也要让自己看起来气势不低。如今这两人虽不再对她施暴,但难保后面不会赶来更多威胁,人若变多了,那这招无中生有恐就不好使了,故而某种意义上时间于她亦是紧迫的。
女郎咬牙忍着疼痛,挤出个冷笑来。“你被骗了,”她只需对着关镇说话,根本不在意那“小和尚”的存在,“陈治本与我们行头一起,联合了小兴王的,大家意在掌控安陆城中所有的无为教势力,小兴王要人手,我们要利益。本都是说好的,可眼下事成,他就翻脸不认人。他先是重伤了我们行头,盘剥劫掠了行头的家财,现在又打算利用行会的便宜关系再转头对付小兴王。你就没发现其中的矛盾和诡异之处吗?”
少年从旁听着,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关镇的拳头却逐渐收紧。
这个跑江湖的老镖头可不会被三言两语绕晕。“你莫要信口开河,拿出证据来。”
“证据就在你眼前,怎么还需我去说?我问你,前夜救你时,你有没有思量过那些蒙面人的身手?”蒋慎言语速飞快,生怕对方冷静下来发现端倪。
她赶在关镇回答之前,又接着道:“告诉你,那些人其实是小兴王身边的玄衣卫,是我带他们去的。这就是我们当初说好联手的最大证据。”
关镇心中的震惊如有人投了响雷子在里面,可他也只是抬抬眉梢,并没完全表现在脸上。不过那微动的一下,也足够蒋慎言增加信心了。
“你难道不奇怪我们行头为何能有关系伸到王府的审理所吗?你又为何当初会在那里见到我?告诉你,正是因为我是行头派去跟小兴王联络的‘鸽子’,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此时你若抓我回去,正中陈治的下怀,只要他灭了知情人的口,再以无为教的身份跟小兴王决裂,那此事就完美无缺。而你们大概也会甘心被他利用到底吧?”
蒋慎言知道自己这套说辞漏洞百出,可她赌关镇这时根本没空消化这一通狂轰乱炸。而说到底,陈治应该也正是这么做的,从昨夜到今日行动,都是打着无为教的幌子。真假参半,才更容易搞乱关镇的脑子。
少年是半个局外人,他听得真切,一下就抓住了女郎话中的要点,反问:“审理所?你能随意进出的话,不正好代表了你就是那狗藩王的人吗?还在这里欺欺则则些什么?”他似是觉得费舌费事,抬手就想把蒋慎言劈晕。
可刚落了一寸掌风,就突然被卡在了半空。
女郎眯开本能紧闭的眼皮,发现关镇的手挡在她面前,竟替她将这一下给拦住了。她便知道自己有了胜算。
关镇的眼中露了些许危险,话语中尽是警告。“让她把话说完。”
女郎暗暗呼出一口气,心道,也许,还真是前夜的“救命之恩”让她有了一条活路。关镇是个懂道义的江湖人,这点,她赌对了。
“你听她这般胡说八道,竟也信了?”少年不可思议道。
“我不是信她,”关镇危险的目光挪到了蒋慎言的身上,令她才刚恢复温热的四肢又倏地一凉,“等她说完,而后绑到你家堂主面前对质,一试便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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