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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不怕被杀头。”

猛然间听闻祁时见如此应话,何歧行心中一惊,扭头瞪人,却发现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紧绷的气氛,相反,蒋慎言眉眼甚至带了一分憨笑,而祁时见的嘴角亦是弯起的。

“殿下以为如何?”女郎又确认道。

若换了旁人,祁时见定然要一口回绝,甚至勃然大怒。正如蒋慎言所说,这是“兵行险招”,他不能容许一丝失误的可能。但此刻在他心中,一瞬的权衡后,蒋慎言的安危竟是高于那风险的,这点就连他自己都倍感意外,不免要悄然自嘲一笑。

“尽管做吧,”少年唤来身边紧随的玄衣亲卫,“影薄,你附耳过来。”

黑脸高壮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听命。待小主人交代几句后,他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但很快也得以领悟,十分配合地垂首称“是”,又退回了一旁。这次,他站在了蒋慎言的旁侧。

祁时见最后叮嘱蒋慎言,说:“东西在影薄身上,他人交给你了,切勿鲁莽,安全为上。”苦口婆心的语气好似他才是年长的那个。

女郎目中闪烁了一些内容,含笑点头。“知道了,你,殿下且动身吧。”

两人彼此流连了一眼,素服少年才转过身去面对跪伏于地的仲睿广。“起来吧,移驾回府。”

王府长史一颗悬于刃上的心终于随着这声命令安然落回原处,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像是担心小殿下会临时变卦一样,动作突然麻利起来。

“宝驹就在山门之外,殿下请。”

祁时见懒得理他,昂首阔步朝外走去。兴王府的主人动了,为仆为侍的自然跟从。就见这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如祭典游行一般,呼啦啦云涌而退。整个方丈院内倏地从水泄不通变得空寂非常,好像那方才的人手是谁施法变出的幻象一般。

目送着少年兴王的背影消失不见,蒋慎言才凝了神色。她知道她给自己揽了个不得了的活儿。

女郎转过身来,先是歪头探视了一眼被缚于角落喘气不甚均匀的陈治,确定他此时状态尚未恢复,仍旧昏昏沉沉后,才缓缓朝那被人重重盯防的锦衣卫走去。

“小心。”何歧行忍不住担忧出声。

女郎回头还以粲然一笑。“没事的,我可有‘法宝’。”

何歧行自然不懂她指的是什么,但这丫头只要露出这般狡黠的表情,就说明心中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便也就不再多嘴了。

步入玄衣卫的警戒圈,女郎沉声对却水道:“我有一件东西与你过目,希望你看过以后能幡然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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