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关于那奇药,连何歧行也曾提过,说是足以将人伪装得跟常人一般。陈治倒也没有胡说八道。
无奈,她抬头瞄了一眼何歧行,歉意又委屈。对方得那眼神,便咬牙哼了一声。“罢了,我在此处反正也帮不上什么,你们小心对付这人,他花招可多着呢。”
他对蒋慎言又道:“我回眉生馆去寻你青女姐姐问话,有事便去那里找我,你自己多加提防,万事谨慎。”说完这番,男人便裹着郁郁闷气转身走开了。
蒋慎言看他背影好是难受,待人走远,她才转过头来没好气地冲陈治道:“如你所愿了,劝你别耍什么心思,交出密道图纸来。”
“急什么?”陈治点点自己脑子,挑了一边嘴角,“图纸在这儿呢,给我点时间。说好了,一手图纸,一手放人。”
“成交。”
丰山寺中,这诡异的同盟就临时结成了。可远在城北宏武坊,小皇宫样的兴王府却是被来路不明的人搅得鸡飞狗跳。
因护卫重重搜索都未得结果,纯一斋中又无贵重之物丢失,小宦官吕能被拖到了兴德王妃蒋毓面前问话。要不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示自己所言非虚,真情实感打动了众人,蒋毓恐早就以“妖言惑众”为由把人丢进审理所去了。
谢朔不在,府内协助其统管仆役内务的承奉副出来作证,说吕能是刚刚才被调入纯一斋伺候的。
蒋毓听了,心中思忖一番,觉得这人倘若真的怀有异心,也不会如此鲁莽行事,更何况,他是个阉人,如若失了兴王府的庇护,那多半就只有饿死街头这一条去路了,代价如此之大,若有所图就更要小心谋划了。
更重要的是,蒋毓察觉出了这个小宦官脑子不甚灵便,也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反复斟酌之后,这才还了他清白。派人传话给王府长史仲睿广,让他与当值的护卫百户长速速侦办此事,并上报官府,命令严查。
兴王府里进了来去无踪的飞贼,这还了得?
正当王府里众人草木皆兵之时,正门外御沟前却渐渐驶来一驾平顶单骑的马车。
起初守卫遥遥瞧见以为是自家主人又折返回来了,可近前仔细一看,驾车的马夫却不是谢朔乔装的,模样陌生得很,便赶紧高声呵止。
那马车也极懂规矩,乖乖停在了牌坊之下。布幔掀开,里头走下了一个衣着富贵的男人,身后还领了一个幼小的娃娃。这一大一小不似有甚威胁,步行通过白玉石桥的模样也很是恭顺小心。
行至跟前,男人深深一揖,他身旁的小娃娃也有样学样,多有几分可爱与伶俐。
只见男人双手捧有一物,自报家门道:“草民童祥携小女虫乐,有要事拜见兴王殿下,斗胆持殿下所赐上宝求得一见。”
守兵闻言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心存怀疑走上前来,待他看清了那自称童祥的男人手中所捧之物后,不由得一惊。
他清晰认得,那是自家小主人常常带在身上的牙雕葫芦香囊,连里头的香味都一般无二,更重要的是,那香囊上的刻字,绝对做不得假。
守兵倏地恭敬起来,还以一礼,抱拳回道:“请稍候片刻,我等这便进去通报。”
说罢接过那香囊不敢耽搁片刻,小跑着报与门正传令其内。没消一会儿工夫,王府长史仲睿广亲自步出,将香囊交还,看来是再三确认过了。他对眼前这对父女中的父亲说:“殿下因故外出,你若着急可由本官代为转达,但若能等得,可入府一候。”
童祥瞧了眼幼小的女儿,点点头,回答:“等得,等得,此事需得亲面殿下方可。”
说罢,经由仲睿广带路,父女二人紧随,迈入了于斜阳下金光瑞瑞、颇显华贵恢弘的兴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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