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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慎言听闻,意外难道竟还是熟人不成?催火光朝面前递送了几分,待暖色拂上两个女子的玉脂面庞,女郎双眼瞪圆也小小惊呼:“宁小姐?”

不错,对面瘫软在地的人正是十日前立夏那日暴毙于自家书阁的左布政使宁兴学之独女,宁平乐,和她的侍女。

蒋慎言万万没想到,这个富贵的官家小姐竟会在如此微妙的时机出现在如此微妙的地方。

待照清了人的面容,为此震惊的可不止是蒋慎言而已。陈治原本还侥幸以为他们擒住的是白衣鬼的某个帮手爪牙,事实无情地砸在他面前,他再也没法自欺欺人,气得大吼:“怎么会是你这丫头片子?你来瞎搅和什么?”

作为替宁兴学暗中办过不少脏事的人,陈治当然认得宁家人的面孔,但并不是所有的宁家人都能认得他。宁平乐此时就被这来自陌生汉子突如其来的一通吼叫吓得浑身哆嗦。

蒋慎言朝宁平乐这边又跨了半步,有意拦着陈治不让他继续上前。她瞧出了对方已如惊弓之鸟,几乎到了某个极限,如若再继续逼迫,恐会一瞬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于是她专心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二人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势上,伏低身子查看情况,关怀道:“伤到何处?感觉如何?”

比起陈治的暴戾威吓,蒋慎言的话语简直如清风入怀。危机时刻,女子与女子之间,哪怕并不相识,也都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更何况,对方还在关心自己。宁平乐毫无预兆地湿润了眼眶,即便这反应并不被她自恃的骄傲所允许。

“让我瞧瞧。”蒋慎言试探着朝她们二人伸出手,见对方稍有瑟缩之后,并没强烈反抗,便知自己得了默许。

做了简单的检查,女郎发现两人伤势幸得没有危及生命。宁平乐的右臂被刮了一道伤口。相较之下,婢女的伤势重些。箭入左箭窝,但只要不随意拔动箭头,倒也不会流失太多的血,短时间内寻得郎中妥善处理应该就没有大碍了。万幸万幸,威力最猛的破腹弩箭最先失了准头,不然那一下挨着,这两条柔弱的生命,不死也要落了残疾。

蒋慎言回头朝影薄递了个眼色,对方就了然。在这二女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手起刀落,精确地削掉了过长的箭柄,帮受伤女婢减轻了一丝痛苦和危险。

见自己和同伴被护着,宁平乐这方才敢喘顺一口气,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女郎知道此刻围在自己身后的那群人并没有什么耐性,她需得赶紧从宁平乐口中探出实情来,否则冲着陈治那疯和尚的性子,谁也保不齐他会气得做出什么祸事来。

蒋慎言尽可能放缓语气,柔声问道:“宁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因何会乔装男子到此处来?”

宁平乐受惊惨白的面容闻言卷上一会儿铁青一会儿通红的古怪颜色,能看出她在极力控制自己,可收效甚微。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微颤几下朱唇,几不成句:“我,想替爹爹报仇……有衙门来的消息,说,说这里藏了个,证人,今夜可能就要,就要躲命去……我想,想来说服他出面……”

蒋慎言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恐还以为自己是在听什么话本子的片段。不过自觉荒诞的同时,她又似能产生一丝感同身受。如果放于旁人,她必断其胡言乱语,可发生在宁平乐身上,好像就无需多加怀疑真假。宁兴学跟“好人”二字是沾不上半点关系,但他对女儿的舐犊情深也不掺假意。宁平乐心性要强,会异想天开要给枉死的父亲出头平案,也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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